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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全局

马蹄小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柒瑶怔怔地望向虞帝……没有听见刺耳的心声,却被他脑海中,仿若实景一般的映像,给吓得跌坐在地。林萧身着囚衣,披头散发,被押往刑场,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咔嚓一下,他的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污泥里。还有林母、杜氏、林玉珂……林家女眷嚎哭不止,最后沦为阶下囚,入教坊司为妓为婢。而她也在其列,像原书中一样,置身于秦楼楚馆中,卖笑讨赏,任人凌辱。“烈日再光芒四射,也有它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虞帝站在阴阳交汇处,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看着她颓然的神情,虞帝把她扶起来,道:“回林府去吧,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从武英殿出来,柒瑶望着烈日,刺眼的光芒,扎得人目眩魂摇。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所处的,已并非生养她的清平世界。在这个异世里,谁掌控了权...

主角:柒瑶林玉珂   更新:2024-12-16 18: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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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柒瑶林玉珂的其他类型小说《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全局》,由网络作家“马蹄小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柒瑶怔怔地望向虞帝……没有听见刺耳的心声,却被他脑海中,仿若实景一般的映像,给吓得跌坐在地。林萧身着囚衣,披头散发,被押往刑场,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咔嚓一下,他的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污泥里。还有林母、杜氏、林玉珂……林家女眷嚎哭不止,最后沦为阶下囚,入教坊司为妓为婢。而她也在其列,像原书中一样,置身于秦楼楚馆中,卖笑讨赏,任人凌辱。“烈日再光芒四射,也有它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虞帝站在阴阳交汇处,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看着她颓然的神情,虞帝把她扶起来,道:“回林府去吧,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从武英殿出来,柒瑶望着烈日,刺眼的光芒,扎得人目眩魂摇。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所处的,已并非生养她的清平世界。在这个异世里,谁掌控了权...

《穿成炮灰公主后,她抱了反派大腿全局》精彩片段


柒瑶怔怔地望向虞帝……

没有听见刺耳的心声,却被他脑海中,仿若实景一般的映像,给吓得跌坐在地。

林萧身着囚衣,披头散发,被押往刑场,凶神恶煞的刽子手手起刀落,咔嚓一下,他的脑袋就骨碌碌地滚到了污泥里。

还有林母、杜氏、林玉珂……林家女眷嚎哭不止,最后沦为阶下囚,入教坊司为妓为婢。

而她也在其列,像原书中一样,置身于秦楼楚馆中,卖笑讨赏,任人凌辱。

“烈日再光芒四射,也有它照不到的阴暗角落。”虞帝站在阴阳交汇处,意味不明的道了一句。

看着她颓然的神情,虞帝把她扶起来,道:“回林府去吧,今日之事,朕不予追究。”

……

从武英殿出来,柒瑶望着烈日,刺眼的光芒,扎得人目眩魂摇。

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她所处的,已并非生养她的清平世界。

在这个异世里,谁掌控了权势,谁就能主宰他人的命运。

她的命,她身边人的命,甚至是已死去人的命运,一国之君的皇上可以决定,手握重权的赵家也可以拿捏,而她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天理昭昭,朗朗乾坤,何其难也?

柒瑶像只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往外走,忽然,迎面吹来一股悠悠的乌龙茶香。

抬头一看,不知何时,豫王已经站在她的面前。

豫王今年三十八岁,春秋正盛,身姿欣长,挺拔如松,站在她的面前,将近午的日光遮蔽出一片阴凉,好似在替她遮风挡雨。

但她的身体不知为何,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发自内心的想逃。

“王叔。”柒瑶恍惚地喊了一声。

他温声一笑,宽慰道:“刚才殿内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你也莫要埋怨你父皇,身为一国之君,他也有不为人知的苦衷。”

柒瑶扯了扯嘴角,抻出一个干巴巴的假笑。

“瑶瑶,你还小,许多事看不明白。”

豫王拍了拍她的肩头,“有鲁家女眷之言,又如何?赵崇若指责你一个威逼恐吓、屈打成招,轻易就可翻供。”

吐出胸口的郁结之气,柒瑶点了点头。

她刚才是气昏头,才会出言顶撞虞帝。

静心一思,她也清楚,在洛裳叛乱一事上,压根就没有丝毫证据指向赵氏,闹到最后,至多也不过小惩大诫。

“现在林萧被贬外放,你若不想随他去,由王叔替你做主,先留在京中,过些时日,再为你另觅良婿。”豫王道。

咦?又一个给她抛橄榄枝的,也想替她改嫁。

林萧,你不行呀。

一个个都瞧不上你,要不你黑化吧,让他们看看你的大魔王的潜质。

“王叔瞧着我像个嫌贫爱富的人么?”柒瑶眨眼看他。

“哈哈,我不也是怕你受委屈么,你若不愿,自然也不会强逼你。”豫王笑着看她,温柔的双眼,像极了一位慈父在宠溺调皮的女儿。

柒瑶微不可查的又打量了豫王两眼。

虽没探出他有任何恶念之心,可在他身侧,这副躯体本能的在发颤、恐惧。

做人不能太墙头草,她还是老老实实当林萧的舔狗吧。

……

柒瑶才刚踏进林府大门,就有仆妇上来禀道:“三爷已经平安回府。”

听到好消息,柒瑶雀跃得像只翩飞的蝴蝶,迈开腿就朝内跑去。

梳洗完毕,林萧打算往林母院中问安,才刚踏出门槛,迎面就扑来一阵风。

“三郎,你可算回来了。”

熟悉的丁子香一下将他扑个满怀,她着实胆大得很,无视白桦和清瑟,伸手就抱他的腰,“我可想死你了!”

听听那黏腻的语气,像极了麦芽糖,甜的齁人。

旁观的两人可受不了这种甜度,连忙挪开眼,该干嘛干嘛去。

额上一阵黑线,林萧忍无可忍,挥手就将人推开,“正经点!”

可柒瑶就像一张狗皮膏药,贴上了哪里还扯得开。

她无视林萧的抗拒,伸手就去抚他的脸,怜惜道:“瘦了,还长黑眼圈了,他们是不是苛待你了?”

“你站好,我有话跟你说。”林萧别过脸,不让她碰。

见他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漆黑森冷的双眸里,隐隐裹挟着一股沉怒。

柒瑶乖乖背手站好,像极了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可一双澄澈的琥珀杏眼,却不安分的朝他眨巴个不停。

“你出身尊贵,本该锦衣玉食,今林家遭逢大祸,已是拖累你。往后我林萧前程未卜,凶吉难测,更不想累及与你。”

林萧取出一封放妻书,递到柒瑶面前:“此次,当是我林萧有负于你。”

这是要休了她?

好嘛,宁王和豫王都抢着要她,他倒好,直接往外撵。

林萧,你不识好歹了!

要不是觉得那两个王爷有妖,皇后又不待见自己,她才不想撩你呢。

何况她在林萧跟前,就是在与蛇共舞,若不小心玩过了火,随时会被他一口毒汁淬死。

可柒瑶性子就是倔,林萧撵她走,她偏不走!

“你果真好绝情,要往绝路上逼我。”

不去接休书,柒瑶垂眸,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皇家弃女,侯门弃妇,天下之大,我又有何容身之处?”

“又何必妄自菲薄,你门路多得是。”林萧嗤了一鼻子气,语气有些泛酸,目光似有幽怨。

都能让洛裳公主嚷着要她当嫂子了,本事大得很!

“啧……你还是这般没情调,重点都抓不到。”柒瑶不满地抬眼瞪他,“我言外之意,是我舍不得你。”

“又胡扯!”

“厚颜无耻!”

两个声音一同响起,其中一个尖细的少女音,显然是意料之外的。

柒瑶循声望去,不知何时,老太太领着杜氏母女已站在他们身后。

而此刻,老太太和杜氏正满目愕然,看看林萧,又看看林玉珂。

不理会长辈们投来的呵斥目光,满脸愤慨的林玉珂横了柒瑶一眼。

她张嘴就谴责:“小叔就该休了你,沅姐姐为了替小叔求情,在皇后宫中跪了三天三夜,可你呢,连入宫向皇上说句情都不肯。”

“住嘴!”杜氏狠狠拉扯了一下女儿,“愈发没礼数了,长辈的事岂轮到你插嘴,现在就给我跪祠堂去!”


“回来了?”

柒瑶回头一看,一眼就瞥见了林萧衣袍底边染上的几滴血渍,她就说怎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挪开眼神,柒瑶不做理会,只道:“正好,去洗洗手,吃饭吧。”

林萧一抬眼,就见她眉眼弯弯,笑得温柔和煦,仿佛一道暖融融的光,不经意间照进了他的生命里。

是一道久违的、温暖的阳光。

一时间,将他周身的凛冽气息蒸散不少。

“嗯。”他不由得也勾起嘴角回应。

“三爷,这一桌子菜,全是三夫人亲自下厨做的,光闻着就可香了。”一旁的清瑟赶忙为柒瑶邀功,一脸等夸的期待神情。

闻言,林萧瞟了一眼桌上的菜,色泽油亮,鲜香四溢,眸中闪过惊诧。

眼眸转了转,他认真看了两眼柒瑶。

眸光深谙,意味不明。

大家当真很给柒瑶捧场,不仅嘴上夸菜好吃,更是不停地夹菜,就连林母也禁不住多吃了两口。

小景晏却一直闷着,既不吃饭,也不说话,小脑袋快垂到桌子底下去了。

柒瑶一早就注意到他了,自她进来后,他就时不时偷瞄她,可她一回头,他又躲闪开。

“景晏怎么了?不饿吗?”柒瑶往他碗里夹了一块小鱼腩。

他晃了晃小脑袋,就是不说话,也不抬头。

“这个鸡蛋,我炒得可滑嫩了,你尝尝。”柒瑶又夹了块鸡蛋,继续哄他。

忽的,他抬起头,泪汪汪地看着柒瑶。

小鹿般的眼睛里全是泪水,长长的睫毛一颤,滑下一串泪珠。

带着稚嫩的哭腔,小景晏哭道:“小婶婶,你别走好不好?等我长大了,我待你好,我不会像小叔那样凶你,不骂你。”

柒瑶怔楞住了。

她没想到小景晏还记着这事,呀,好像忘了跟他解释了。

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擦去他脸蛋上的泪,柒瑶柔声安慰:“我不走,刚才是在给坏人演戏,是假的。”

可小景晏却听不进去,只顾着哭:“你等等我,我过几年就长大了,绝不许别人欺负你,也不许别人赶你走了。”

小身子因抽噎抖了一下,小眼睛还暗暗瞪了林萧一眼。

柒瑶的心被他的哭声搅得七零八碎,鼻腔一阵酸涩难受。

“好,我不走,我会陪着景晏一起长大。”

原本柒瑶一直将保护景晏,当成原主的心愿,当成虞帝的任务。

忽然就在这一瞬间,柒瑶心中,却有了一种要为家人遮风挡雨的念头,想要给他最温暖的庇护。

揉了揉他的脑袋,柒瑶慢慢跟他解释:“没有人要赶我走,小叔没有骂我,我也没有生气受委屈,刚才那些都是骗坏人的。”

说着,柒瑶转头,朝林萧使眼色,“我这么好,三郎是舍不得骂我的,对不对?”

方才景晏那番话,林萧听得已不是滋味了,又对上柒瑶澄澈恳切的目光,心头更是一团糟。

抿了抿唇,林萧道:“不会。”

“听见了吧?”柒瑶笑着逗景晏,“你小叔说舍不得骂我。”

小景晏吸了下鼻子,偷偷看了林萧一眼,伸手拽紧柒瑶:“小婶婶,我想跟你坐一起。”

林萧忽然觉得胸口发堵,吃饭噎的吧。

不对,怎么感觉小侄子要跟他抢媳妇?

以后还是别要小孩了。

一天奔波,大家吃完饭各自去歇息了,柒瑶抱着蛋挞,孤零零地坐在大堂里。

她不是不想睡,而是不知该去哪里睡。

这家客栈不大,统共就五间房。

小景晏闹了情绪,要杜氏哄着,林玉珂因为害怕,要清瑟陪着,闫嬷嬷服侍老太太,占去了三间。

吃了蒙汗药昏睡的赵沅芷,独自占了一间。

还剩一间,大家默认是她和林萧的,白桦和聂五睡了大通铺。

柒瑶对上次钻林萧被窝的事,还心有余悸,生怕睡到半夜,被毒蛇一口咬死。

所以,她干脆坐在大堂里,打算在桌子上将就趴一觉。

被安排值夜的冷杉经过,瞧见柒瑶,他最后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夫人,您是怎么发现这是家黑店的?”

冷杉从小就被训练成一位专业的谍探人员,从入客栈起,他也隐隐察觉有不对之处。

但夫人比他更果断,几乎毫不犹豫的就断定有问题,更是迅速的确定客栈里的人手。

夫人到底是怎么做到了?

冷杉十分的好奇。

柒瑶眨眨眼,眼眸里闪着猫一样的精光,半开玩笑道:“我眼睛开过光。”

“夫人真幽默。”冷杉还欲追问,却猛然感觉头顶有束寒凉目光射来,他忙往后退了两步,“夜深了,夫人早些回房休息吧。”

林萧站在楼上,静静注视了柒瑶许久,她明明已困成小鸡啄米了,却不肯回房。

似乎寻到那么一点缘由,可林萧不想承认,反憋得心头一阵烦闷。

他烦躁的下楼,站她背后:“怎么还不去睡?”

突然冒出一个冷声,吓得柒瑶一个激灵,瞌睡神一下跑了。

“原来是你啊。”柒瑶回头看了眼,松了口气,“我还不困,你先去睡吧。”

“言不由衷。”林萧俯下身,一把将柒瑶连人带猫抱起,转身上楼。

突如其来的动作,又把柒瑶吓一跳,她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慌乱地搂紧了怀里的猫。

林萧从她微缩的瞳孔里,清晰地看到了恐惧。

原来,这才是她对他最真实的情感。

她怕他。

这一发现,让林萧心头一紧,仿佛堵了一团浸水的棉花,又湿又重,还有些喘不过气来。

察觉到林萧身上气息的变化,柒瑶一个醒神,忙让自己努力镇定。

可惜已经迟了,林萧唰的一下把人放下,蛋挞惊骇地蹿到地上,一溜烟儿跑了。

猫跑了,人却没能逃掉。

林萧攥住她的胳膊,像阵风一样,席卷上楼,将她拖进房间。

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可眸色深得可怕,清秀的脖颈上,分明的喉结上下滚动,隐隐有几分狰狞。

“不是说喜欢我吗?为何还会怕我?”

他将她抵在门扇上,捏住她的下颌,渐渐施力。

“你一直都是在骗我,是吗?”一字一句声声重音,问得清清楚楚。

柒瑶被他禁锢着,她感觉到林萧身上的温度在一点一点冷却,他的黑眸里,凝结起一根根冰柱。

她仿佛看到了原书中描绘的场景——他是来自地狱的罗刹,寒凉的戾气,要将眼前的一切通透凝铸销毁!

暗自叹息一声,她这男神老公又犯病了。


“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照顾好老夫人和大家。”柒瑶对清瑟道。

是不是樱珠,找赵沅芷探一探就懂了。

柒瑶的脚还没踏出门槛,面前就横过一只手,抬眼一瞧,是方才封她嫁妆的千户。

他不阴不阳地道:“还请夫人退回屋内,林府所有人员,无令不得随意走动。”

“我的一个婢女不见了,我要出去找找。”柒瑶道。

“什么婢女这么重要,还要劳烦夫人亲自去找?”千户戏笑,“不如,您跟我说,我去替您寻寻。”

此时,他脑中竟狂妄地塞满了一堆邪恶的黄色废料,「能品一品公主的婢女,也够老子吹嘘好一阵子了。」

“好呀,寻到了可得把她完整的交给我。”柒瑶不紧不慢道,“我要把她的血放了,拿来做胭脂。”

轻柔如微风的话语,那千户却听得背脊一凉。

他硬声道:“不管怎样,任何人不得离开半步。”

柒瑶有点烂泥扶不上墙的看了他一眼,林家都没定罪呢,就着急来得罪人,真真是个蠢货!

“即便林家定罪,你觉得会牵连到我身上吗?”柒瑶问他。

见他不语,脑中却骂个不停:「还想摆公主威风?哼,老子手里也不是没有冤死鬼,多一条公主命,老子还赚了呢。」

再忍,柒瑶就觉得她能立地成佛了。

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啪!”一个过肩摔,将人狠狠摔在地上,一脚踩在他的胸口,顺着胳膊一拧,“咔嚓”一声,直接把人胳膊给卸了。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待那千户反应过来时,已在地上疼得打滚,嘴里哇哇直叫。

柒瑶拍拍手,“就算我现在让你去黄泉给林萧探路,也没人敢置喙一句。”

扫了一眼围上来的锦衣卫,柒瑶语意深深,“我不是练家子,空有一身蛮力,下手容易没个轻重。”

底下喽啰不过是打工仔,面前这位却是皇家贵女,别说她能空手卸人胳膊了,就算风吹就倒,他们也不敢轻易动作,一听柒瑶的话,纷纷往后退了三步。

柒瑶暗骂一句窝囊,转头对清瑟道:“清瑟,给我看好了,他们谁要是敢轻慢了林家人,回来指给我看,我把他的骨头,一根一根拆下来喂狗。”

“是,奴婢遵命。”

清瑟应得可嘹亮了,生怕别人不知她在狐假虎威。

武定侯府被抄的消息传出,整个京城都为之一震。林家罪名虽没定,但少不了有人在暗中唏嘘揶揄。

亏得林家平日里名声不错,这时候还没人来落井下石。

至于朝堂上,有没有人替林家说话,柒瑶不清楚,但她知道,她不能坐以待毙。

一旦罪名落实,林氏问斩灭族是必定的。

而她因为原主姓姬,自然不会被牵连,但也不会好过。

林萧一死,她成了寡妇,就会重新回到宫中,再次落入皇后手中,那时就没有第二个林萧等着她嫁了。

她敢想象回宫第二日,皇后就能暗戳戳的弄死她,然后再对外宣称什么无颜苟活,羞愧自尽之类的由头。

柒瑶也算走运,本以为见赵沅芷要费一番功夫,没想到,才刚走到赵府所在的大街,就撞上了要外出的赵沅芷。

柒瑶也不客气,上前就截停马车,车帘一掀,把她的随行婢女扔下马车,一屁股坐在赵沅芷对面。

“瑶、瑶妹妹,你怎么会在这?”赵沅芷惊愕不已,“你要做什么?”

“想你了,来问候一声。”柒瑶痞里痞气的。

她也不想绕弯,单刀直入道:“林府少了个婢女,有人说她昨日来过附近,所以来问问你,有没有见过她。”

“你为何来问我呢?林府的婢女,我怎么知道。”赵沅芷不自然的干笑。

柒瑶开始有点喜欢天道赐她的金手指了,在她面前,当真半点恶意都藏不住。

听她在心中担忧:「难道她发现了父亲和少泽哥哥买通的那个婢女?不可能,她蠢笨至极,绝不可能有所察觉。」

柒瑶想揪兔子耳朵,到底谁蠢?!

被她一诈,就把亲爹和男友给卖了。

至于那婢女是谁,柒瑶直接问:“你当真没见过樱珠?”

听到樱珠这个名字,赵沅芷明显怔了怔:「樱珠?不对,我记得福子唤她采薇。」

“什么樱珠,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个人。”赵沅芷腰杆挺直了,语气也硬了。

“你怎会没见过,她在宫里,跟了我好几年呢。”柒瑶笑了,得逞的奸笑。

意识到被柒瑶逗了,赵沅芷有些恼:「你也就只会自以为是的抖机灵。」

“你还有事吗?没事就请走吧。”赵沅芷直接下逐客令。

“急什么。”

柒瑶一脸无赖,寻了个舒服的坐姿歪着,“我还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呢。”

见她反客为主的模样,赵沅芷有些气短,“林府都出那么大的事了,瑶妹妹还有如此好兴致在这讲故事。”

“还得感谢你们不是?”

柒瑶轻声一笑,开始道:“话说许多年前,江南有一庞姓小姐,家道中落,不得已来到京中投奔表亲,赵家老太太怜惜,便将她认做养女。”

才听了开头一句,赵沅芷的表情唰的一下就变了。

柒瑶瞟了她一眼,继续道:“时光流转,庞小姐,哦不,是赵二小姐已亭亭玉立,一日外出郊游,偶遇一位入京应试的俊俏书生,两人一见钟情。”

小白兔的表情开始僵硬。

柒瑶一诧,原来赵沅芷早知自己的身世。

不管,知道她也要讲,就要恶心人。

“科举期间,京中勋贵最喜榜下捉婿。”

柒瑶手一拍,音调高扬,“你说巧不巧,赵家当真就相中了那书生。”

语调一转,她又惋惜道:“那穷酸举子本也是博学多才之人,有望金榜题名。可惜不够谄媚,得罪座师,最后名落孙山,婚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见赵沅芷始终一声不吭,柒瑶直接捅她胳膊,问:“当年赵家已有招婿之意,赵二小姐又有倾慕之情,可偏婚事却不成,你道是为何?”

“我怎会知道。”她后槽牙已经咬上了。

“那书生写了首诗,颇有意思。”

柒瑶悠悠吟道:“自古圣贤不折腰,哪有丈夫畏贫贱。玉颜娇俏岂是罪?誓死不作龙阳宠。奈何不敌强权势,堪恨醉酒入帐污!”

诗还没念完,赵沅芷的脸色已经铁青。


关于林蔚庭的死,书中说,是率军平定流寇叛乱途中,不幸被毒蛇咬伤,中毒身亡。

原书只交代三言两语,但现在看来也不简单。

“十八年前,段脩进京科考,经友人引荐,与二哥结识,二哥很赏识他的才华,对他相助甚多。”林萧缓缓道。

林萧皱眉道:“在殿试前,被赵曜司灌醉侮辱后,段脩出逃,走投无路之下,投身于二哥营中,一步步升至参军谋士。”

棺材里的腐尸味,一不小心又蹿出来了。

柒瑶翻身面向他,伸手去抚平他皱起的眉头。

林萧没有抗拒,继续道:“六年前,二哥出事后,他便下落不明。”

“你怀疑是他对二哥下毒?”柒瑶问。

林萧微微点头,“即便不是他亲手所为,也与他脱不开干系。”

“他背后有人?”阴谋论下的柒瑶,想法很大胆。

武定侯府兵权重握,虞帝更是重信盛宠,眼红的人自然不在少数。

而林蔚庭的死,是林家颓势的开端,此后,林家人一个接一个的遭难,威名赫赫的将门如巍峨高山,渐渐土崩瓦解。

一个落难的谋士,显然难以推动一切。

林萧再次点头:“包括洛裳叛乱中,父亲的死,亦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所以,你就想把赵沅芷放身边,利用她,把段脩引出来,逼问幕后主使?”

因此,非她不娶?

果然反派的想法,都有点剑走偏锋的意味。

横了她一眼,林萧板着脸道:“还不是你招她来的。”

怨我咯。

柒瑶不跟小气鬼计较,道:“守株待兔,是比大海捞针强些。”

不知不觉中,林萧把她当成了他的赤豹,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她的头发。

“背后那个人是赵崇?”今日林萧的掌温是暖的,抚得她懒洋洋的。

林萧道:“林家失势,最得益的就是颍王和赵氏。”

柒瑶不否认,可是……

“赵崇为什么还要跟林家结亲?”不是很矛盾吗?

“姐姐薨逝,又无皇子后嗣,于后宫、颍王已无威胁。”林萧道,“林家在军中威望甚高,且还有一张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御赐的护身符,滔天的大罪都能免一死。

嚯嚯!

赵崇这刁滑的狐狸,胃口还真大。

用一个没沾半点血缘的私生女,就想换林家的免死符,这生意稳赚不赔!

“所以,接下来是要找赵崇的罪证,将赵家一锅端了?”柒瑶问。

林萧是要黑化成魔的,不是立地成佛,他会轻易放过赵崇,柒瑶打死不信。

瞳孔微微一动,林萧眼眸变得深沉:“给赵崇治罪不难,难的是颍王。”

柒瑶点点头,不用明说,她也懂。

颍王将来是要登上至尊皇位的,圣洁的手怎能轻易沾染污秽?卑劣龌龊、见不得光的事,自然是由赵家替他打点。

没有实打实的铁证,即便虞帝狠心灭子,也不好下手。

然而,心本身就黑的人,身上再遮掩,也必然不会干净,用心去挖,总能翻出东西来。

“颍王在贺昌县作妖了?”柒瑶直觉向来敏捷,她可不认为林萧打算去那养老。

林萧扬起一个怪异的浅笑:“贺昌县是个山清水秀之地,又地处偏远南镜,山高皇帝远,最适合养国之蠹虫。”

有道理。

“虽说是被贬外放,但你明晃晃的去,不会太扎眼了?颍王和赵崇不会有所防备吗?”

老狐狸夹紧尾巴,还怎么逮?

“不会。”林萧嘴角的笑更诡异了,“贺昌知县空缺一年有余,没人愿意去。”

“为什么?”他笑得太诡谲阴森了,柒瑶都觉得有毛骨悚然。

林萧狭长的眼眸微眯,略有揶揄的看她,抿嘴笑道:“传言贺昌县是凶煞恶地,有鬼邪作祟,极克知县,三年内,已连死五任知县。”

吼!

她是奔着丧夫去的啊。

“现在调头,我应该还能追上陈慕晴吧?”柒瑶眨眨眼,问得格外真挚诚恳。

“你敢!”

这两字,颇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柒瑶竟然闻到了酸醋味,她眼中闪过狡黠的光。

柔软的玉指,顺着林萧紧绷的下颌线,轻轻拂过,她问:“三郎今天还是没有喜欢我吗?”

话音刚落,指尖已明显感到林萧的脸,顿时僵硬了一下,柒瑶当下就不期待答案了。

男人,该死的占有欲。

她很识趣的将话题转回,坐起身问道:“这几任知县是怎么死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世上哪来的鬼邪,都是人在作怪罢了。

怀里一空,林萧的心里蓦地也空了,他竟下意识的想挽留,却不知如何开口。

失了会儿神,林萧才道:“三年前洪灾,贺昌知县甄渊因救灾不力,被人告发贪墨赈灾银款。随后,甄渊畏罪自杀,死前留下认罪书,死后,在县衙内宅库房内,搜出赃款白银二十余万两。”

一听数额,柒瑶倒吸一口凉气。

出门前,柒瑶就八卦过,林萧当知县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四两银子,年薪凑个整也就五十两。

(虞帝对公务员的小气程度,堪比老朱家。)

白银二十万两,就相当于甄渊干了四千年的七品知县。

吼,成精了吧!

“胆真肥,心还黑,竟连赈灾的钱都贪!”柒瑶气呼呼地骂道。

一声轻哂,林萧道:“怪就怪在,当年朝廷拨给平乐府的赈灾款,仅有五万两白银,分摊到三州四县,贺昌县能有一万两已是顶天。”

“那、那,多出来二十倍,怎么来的?”柒瑶惊得都磕巴了。

当真成精了,变出来的?

林萧摇头:“这笔巨款的来源,随甄渊的死一起埋入了黄土里,成了未知迷案。”

“就没人能查明白?”柒瑶奇了,钱少了不好查,钱多了也不好查么?

“是没人查。”林萧纠正道,“甄渊之后的四任知县,皆离奇死亡。”

“怎么个离奇法?甄渊死前下了诅咒?”柒瑶玩笑道。

“传言还真是如此。”林萧像是闲得无聊,把角落里的猫,逮到怀里。

他撸着猫道:“第二任贺昌知县,上任两月,醉后失足落水溺亡。第三任,到任第三天,突发心疾暴毙。第四任,为人倒是刚硬的,只可惜刚踏入贺昌县境内,就落马被踩死。”

柒瑶哑然失笑,她感觉在听玄幻故事。


柒瑶故作猥琐的将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又贱兮兮的假好心道:“哎呀,崴脚可是要紧事,不留意伤到筋骨就不好了,本公子帮你瞧瞧。”

说着就蹲下,作势要去掀她的裙角。

「登徒子!」

还没等碰到她一片衣角,她尖锐的心声就钻入耳中。

女子脚踝是私隐之处,柒瑶这么做的确不礼貌,可不逼一逼,怎知她在打什么坏主意?

她急忙扯着裙角遮掩,柔声道:“多谢公子关怀,我的脚不妨事。”

下一刻,却见她在心中盘算:「林公子近在眼前,我不能就此放弃,这登徒子真碍事!」

嫌她碍事?

呵,那她就当回好人!

“都是畜生不长眼,冲撞了姑娘,在下有愧,这就送姑娘去医馆诊治。”

柒瑶说着,没等女子反应过来,就直接将人打横抱上了马车。

别说苏杏娘傻眼了,就连林萧和白桦都傻了。

马车很宽敞,再塞一人开桌打麻将都不成问题。

柒瑶将人往车厢里一塞,对白桦道:“别傻愣着了,快,往医馆去。”

林萧不自在的挪到了角落,用犀利的眼神无声质问着柒瑶。

那女子自进入车厢,一眼见到林萧,仿佛就被他恍若天仙的颜值给震成了哑巴,含羞带怯的低垂着头,时不时还偷瞟两眼,可就是不说话。

柒瑶也一改常态,无论林萧怎么暗示,怎么满目怒火,怎么挤眉弄眼,她都一声不吭,就盯着女子看。

就这样,车厢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直到马车在医馆门前停下,柒瑶终于开口:“你要是再不说话,我可就要当真把你的脚拧崴了。”

不知是被突如其来的声音,还是柒瑶阴阳怪气的语气吓到,女子柔弱的身体震了一下,她茫然的望向柒瑶。

“处心积虑演这么一场戏,不就是要接近他么?”

柒瑶语气泛凉,冷笑着道:“人就在你面前,倒装起矜持来了?”

闻言,林萧皱眉审视女子,身上拒人千里的冷冽之气更浓了。

可女子还是死死咬着唇,内心似在苦苦挣扎。

“说。”柒瑶提高音量,对不怀好意打她男神主意的小妖精,她可没什么耐心,“不然拧断你的腿!”

“我说。”见柒瑶当真要动手,苏杏娘急急喊道,“我,我要状告两淮巡抚赵曜司侵占农田,逼死我父兄。”

姓赵的?

方才杨缮奏疏上,就有这个名字,同样也是侵占良田。

“那你可找错人了,告状该去衙门找官老爷。”柒瑶被逗笑了。

“没错,我就是要找武定侯府的三公子,淮江府的人都说武定侯林老爷是个清官,他虽已不在世,但林家定是满门清秀。”苏杏娘急得声音都在发抖。

柒瑶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林萧,揶揄道:“所以,你守株待兔一瞧见林府马车,就往上扑?”

苏杏娘点点头,又解释道:“我知此举不妥,可我也是投告无门才逼不得已。”

“那若林三公子肯帮你,你该如何报答?”柒瑶又瞟了眼林萧,嘴角噙着一抹狭促的笑。

姑娘家只多偷看了他两眼,林萧的脸就快黑成锅底了。

她很好奇,若一个妙龄少女,当面说要以身相许,林萧会裂出个什么表情来?

“只要能帮我伸冤,替我父兄昭雪,我愿意为奴为婢。”苏杏娘说得很恳切,没有一丝犹豫。

见林萧仍面无表情,柒瑶继续调笑:“你这等姿色,做奴婢就可惜了,如此眉清目秀的姑娘,当个贵妾都委屈呢。”

话一说完,柒瑶当即感觉有一记冰冷的眼刀子,朝她狠狠扎来。

她一噘嘴,将脸扭到一边,就是不搭理用眼神活剐她的林萧。

林萧咽了一口怒气,在女子开口前,冷冷道:“在下已有家室。”

像是被一个哑巴突然开口说话惊到一般,女子呆呆的望着林萧。

半晌,她才红了脸垂下头,期期艾艾道:“我不敢肖想,只要夫人不介怀,我,我不在意名分。”

柒瑶忍不住乐得直拍大腿,酸林萧道:“三郎可当真好福气。”

“没完了?”林萧咬牙切齿地瞪她。

他的唇形清晰可辨出五字:你给我等着!

林萧掩了掩神色,对女子冷漠道:“你说完了走吧,你的事我无能为力。”

不再给女子开口求助的机会,林萧一掀车帘,对白桦道:“安排个人,送这位姑娘离开。”

柒瑶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让人把她赶走,莫让她再靠近老子。

想想他的罗刹脸,又让她好一阵憋笑。

“自家郎君被人觊觎,还能乐成这样?”林萧没好气的哼道。

话一出口,他好悬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说的什么话!

怎跟她一样厚颜无耻了,不过才成亲一日,竟把自己归成她的郎君了!

柒瑶眼睛都亮了,嘴角笑咧到了耳根。

“我是强颜欢笑,心里可酸了,吃了好大一坛子醋呢。”说着还上手,摇他胳膊,“三郎快哄哄我。”

“谎话连篇。”林萧唰的一下抽回手,连带着把人掀开了。

扁扁嘴,柒瑶识趣地没再往前凑。

半晌,她问道:“你真不打算帮那女子?”

“朝廷自有法度,越级上诉是重罪。何况我一个没有实权的闲人,没有能耐去管。”林萧冠冕堂皇的找说辞。

“要不,你也写个奏疏,参赵家一本呗。”

虽然苏杏娘对林萧不怀好意,但柒瑶相信她一家被赵曜司迫害不是假事,而她竟有点可怜她。

林萧戳着她脑门道:“方才在茶馆里,你自己对杨缮说的话,是被你囤起来冬眠了吗?”

是有点自打嘴巴,柒瑶无可反驳。

难得被他逮到一次小尾巴,林萧劈头就一顿说教。

“你果真是率性而为,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她说有冤屈,你就想替她申冤,证据呢?”

证据是她窥见了女子的内心。

苏杏娘心里的怨气都快化成厉鬼,把她脑袋扎成筛子了。

可本身窥见人心的异能,说出来就无法让人信服。

柒瑶再次无言以对。

林萧说上瘾了,直接讽刺她:“真是个孩子,天真稚气,总以为世间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怎么能不是个孩子呢?

他俩差了整整十岁!

她比玉珂大不了几岁。

安静自闭了一会儿,柒瑶拉耸着脑袋,问道:“陛下不会真那般昏庸吧?”

这话问得很没底气。

在原书中,虞帝就干过不少冷血的事。

比如,在寒冬腊月里,命人将老臣用积雪埋起来,活活把老头子给冻死了。

当然,这也是为了反衬男主正义凛然,爱民如子,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光辉形象。

林萧闭着眼,有些答不对题的道:“帝王也不能率性而为,轻易一个决定,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帝王也有帝王的无奈,也有他的力所不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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