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安欣高启强的其他类型小说《安欣高启强写的小说狂飙》,由网络作家“徐纪周 朱俊懿 原著 白文君 改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刑警队的会议办公室里,年逾五旬的曹闯带着队员分析案情,他是安欣和李响的师父,也是刑警队支队长。一名女警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展示出一组被害人照片。“死者身份查实。姓名黄翠翠,年龄二十八周岁,是个失足女,专在旧厂街一带活动,扫黄大队抓过她,有记录。从被害者的伤口切口看,凶手有丰富的外科手术经验,因为死者的双肾都被摘除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摘除的。”众人十分愤慨。安欣盯着屏幕上的照片,问道:“是器官交易?”曹闯点点头:“很可能涉及有组织的器官盗卖。但从过往侦破的案例来看,器官买卖都是图财,不会杀人。这种杀活人取器官的从未发生过。为防止凶手是个流窜团伙,我们已经向周边各市、县公安机关发出通告,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类似案件,所以也不能...
《安欣高启强写的小说狂飙》精彩片段
刑警队的会议办公室里,年逾五旬的曹闯带着队员分析案情,他是安欣和李响的师父,也是刑警队支队长。
一名女警按下遥控器,屏幕上展示出一组被害人照片。“死者身份查实。姓名黄翠翠,年龄二十八周岁,是个失足女,专在旧厂街一带活动,扫黄大队抓过她,有记录。从被害者的伤口切口看,凶手有丰富的外科手术经验,因为死者的双肾都被摘除了,而且很有可能是在活着的时候被摘除的。”
众人十分愤慨。
安欣盯着屏幕上的照片,问道:“是器官交易?”
曹闯点点头:“很可能涉及有组织的器官盗卖。但从过往侦破的案例来看,器官买卖都是图财,不会杀人。这种杀活人取器官的从未发生过。为防止凶手是个流窜团伙,我们已经向周边各市、县公安机关发出通告,但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类似案件,所以也不能排除其他作案动机。经讨论决定,市局成立‘2.1’专案组,由安副局长挂帅,具体工作我来负责指挥,必须尽快侦破。”
整个春节假期刑警支队的人都没闲着,把黄翠翠生前活动的街区和老家挨个走访了一遍。她已经三年没回过老家,老家的母亲带着黄翠翠留下的五六岁的女儿黄瑶艰难生活,甚至不知道黄翠翠死亡的消息。安欣一直游荡在旧厂街的出租房中,黄翠翠的同居男性不固定,但他最终锁定了几个人,正在逐一排查当中。向局长和副局长汇报完工作,安欣开着车来到了看守所。
高启强走出看守所的大门,脸上的伤和淤青基本痊愈,只贴着几块创可贴。刺目的阳光让他眯起了眼睛。安欣穿着便装,倚在那辆桑塔纳上,冲他招招手:“老高!”
高启强又惊又喜地跑过来:“安警官!”
安欣一甩头:“上车,送你回去。”
高启强很是感动,问:“你是专门来接我的吗?”
“看守所位置偏、公交少,我想着你回去不方便。”安欣说着,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
耿直的高启强鼻子有些发酸,他说不出太谄媚的话,只点了点头:“麻烦你了。”钻进车里的一瞬间,看见坐在后面的李响,高启强连忙点下头:“李警官好。”
一路上,高启强僵直地坐在副驾驶座上,显得十分拘束。
安欣看着有些僵硬的高启强,调侃道:“来和回去坐的都是这辆车,感觉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现在想明白了。”
安欣点点头,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高启强:“这就对了,别让我再接你去公安局。以后收着点儿脾气,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高启强接过水,重重地点点头:“记住了。安警官,路过旧厂街的菜市场时能不能停一下?”
“刚说了不惹事……”
“我就想再看一眼,当告别了。”
菜市场的装修工作已经开始了,到处立着脚手架,地面一片杂乱。高启强走到自己的摊位那儿,鱼缸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唐小龙远远看见走过来的高启强,一脸坏笑地迎了上去:“呦,看看,这是谁来了?”
高启强一愣,回头见小龙、小虎和几个跟班正戴着安全帽站在他身后。小虎上去拍了拍高启强的肩膀,说:“老高,这么快就放出来了?我以为怎么不得关你个俩月仨月的。”
安欣看着嚣张跋扈的小龙和小虎,上前一步,说:“那说明你不懂法,治安拘留五天以上十天以下。”
小虎瞟了一眼安欣:“你是什么东西?”
小龙连忙拉了小虎一把:“别瞎说,这是给咱们做笔录的警察同志。”
小虎看了看安欣:“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说着拍拍自己胳膊上的袖标,“咱们同行。”
安欣看着面前的小虎,轻蔑地笑了笑:“同行?就你?我跟你可不算同行。”
“怎么,有编制了不起啊?”
安欣看着眼前的小龙和小虎,淡淡地说:“警察维护治安,可不收管理费。”
小龙连忙上前搭话:“说得对,隔行如隔山,各有各的规矩。说到底,都是为人民服务,我们也是正规持证上岗。”
“你们的工作我管不着,但是如果被我知道你们工作过程中使用暴力手段,我是一定要管的。”
小虎越听越气:“你他妈,越说越来劲是吧?你一个小警察有什么呀?多管闲事一样弄你!”
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围了上来。眼看安欣和高启强要吃亏,突然,“轰隆”一声,墙边堆放的装修材料倒了一片。李响站在一地狼藉里,拍拍手上的土:“谁放的啊?这么不牢靠,伤着人怎么办?”
小龙看着李响,愤愤地说:“又他妈来一个管闲事的!”
李响忽然笑了:“我刚才听你们说小警察对吧?”他朝着小龙钩钩手指,“你过来。”小龙、小虎互相看了一眼,警惕地走过去。李响一把搂住小龙,悄悄地指了指安欣,低声说:“你知道他姓什么?听好,他姓安,安全的安。市公安局副局长也姓安,你说巧不巧,也是安全的安。”小龙一怔,心里明白了七八分。
李响看着小龙,笑着说:“他是警察,但不是小警察。”
众人望向安欣,仿佛在看一件展览品。安欣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他一直追求的作为安欣个人的价值在这一瞬间仿佛又被否定了一次,可是他又明白,这样的身份确实是平息目前这个小矛盾的最佳方式。
位于城乡接合部的一处村民自建的简易楼里,一位一脸浓妆、微胖的房东大姐正引着安欣和李响往楼上走。由于房租便宜,不少外来务工人员都会选择在这里租住,所以往来的人比较多比较杂。顶头的一间房子便是黄翠翠租的,房东大姐不常来,并不清楚黄翠翠的具体行踪,只是将他们带到门口,准备开门。
突然,屋里传来脚步声。安欣和李响对视一眼,都是一惊。安欣把食指放到唇边,示意房东大姐别出声,慢慢从腰后摸出枪来。李响会意,也掏出枪,这才示意房东开门。
房东的手开始哆嗦,钥匙怎么也插不进锁孔。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声闷响,是重物坠地的声音。安欣急了,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只见房间内窗口大开,屋里空无一人。安欣连忙冲到窗口,看到一个男人正穿过陋巷狂奔。安欣想都没想,一扶窗台,纵身跳了出去。李响见状,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跳楼逃跑的汉子见到后面有警察追,跑得更快了,不断把巷子里住家门前摆放的家什甩在路上。
安欣边追边喊:“站住,警察!”
路上的行人纷纷驻足停下来观看,安欣没有办法,只敢喊,不敢开枪。
气喘吁吁的汉子从小巷一路跑出,穿过马路,钻进小商品批发市场,翻过一个又一个摊位,引起阵阵惊呼和谩骂。安欣冲李响做了个手势,两个人分头去追。汉子只顾盯着身后的安欣,没提防被迎面插过来的李响一把扑倒。李响费力地把他的两只手绑到身后。安欣松了口气,把枪插在腰后,也上来帮忙。商贩和顾客们纷纷往前挤,看热闹。
安欣朝着围观的群众挥挥手:“散散,都散了吧!”
李响刚给汉子的一只手套上手铐,突然发现他腰里别着异物。衣襟掀开,李响吓得脸登时白了。汉子的腰里赫然别着一只67式木柄手榴弹,保险盖已经打开。趁李响晃神的工夫,汉子用一只手拔出了手榴弹,面目狰狞地大声嘶吼着:“啊——!”猛地拉开了保险栓,木柄下白烟直冒。
安欣登时脑子炸了,不顾一切撞开李响,自己扑倒在汉子身上。
“67式木柄手榴弹教练弹和真弹的分量一样,拉了弦之后能冒点儿烟。现在连民兵练投弹都不用这个了,不知道这家伙从哪儿捡来的。”安欣得意地说着,似乎衣服上被烧出的几个破洞是他的战利品。他一副轻松的样子,仿佛自己在扑到手榴弹上之前就已经看穿了真相。一直一声不吭的李响当然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前往审讯室的时候,走在后面的李响轻轻拽拽安欣的衣角。
“安欣,往后我欠你条命。”
“去你的吧,晚上请我吃夜宵。”
蓬头垢面的汉子被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看着对面的曹闯、安欣、李响三人,瑟瑟发抖。
没怎么费劲,汉子就吐了个干净。他是货车司机,也是黄翠翠的“顾客”,两个人聊得来,黄翠翠便给了他一把家门钥匙。他为了躲避追赌债的,藏在黄翠翠屋里,元旦之后再没见过黄翠翠本人。他拿着从民兵训练基地捡的手榴弹,本来想着吓唬追债的人,却没想到遇上了不怕死的安欣。唯一有些价值的线索便是黄翠翠曾对他说过想要改邪归正,但是为了能把孩子接到身边,自己需要更多的钱。
安欣、李响和技术员重新回到黄翠翠的出租屋找寻线索。
李响打开抽屉,发现了一份意外死亡保险单,保险单下还有一张名片,上面印着几个字:“大爱无疆,舍己为人。”京海几家大型医院都有人见过这种卡片,尤其是危重病人。意外保险,缺钱的黄翠翠……乍一看似乎合理,可是既然黄翠翠想要将自己的女儿接来一起生活,又怎么会为了钱把命都搭上呢?难道是黄翠翠打算卖一个肾,又怕手术有危险,所以买了保险,这样无论如何,都能给孩子留下一笔钱,结果手术出了意外?又或者……那伙人根本就没打算让她活着走。要不然怎么可能会摘除两个肾?
带着疑问,安欣按照卡片的电话拨了过去,然而对方显然是惯犯,十分谨慎,一通电话根本抓不到把柄。为了不打草惊蛇,安欣不再拨打电话,而是当即决定:装成重症病号,去医院引蛇出洞。
白金瀚对面的商业街上,一样的灯红酒绿。几个穿着检察院制服的人沿街走来,让寻欢作乐的主顾纷纷绕行。“制服们”沿着马路寻找着车牌,停在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面前。面包车贴了防窥膜,从外面完全看不清车内。领头的“制服”不客气地敲起了车窗。半晌,车窗摇下来,露出曹闯不耐烦的脸。车内的刑警都穿着便衣在监控。
曹闯看着来人,问:“你们干吗的?”
一个人出示了证件:“检察院的。安欣在不在?”
曹闯没吭声,一看就知道没好事儿。坐在角落里的安欣闷闷地应了一句:“我就是。”
检察院的来人点点头:“有人举报你滥用职权,打击报复,扰乱市场秩序。请你配合调查。”
曹闯一瞪眼睛:“扯淡呢?”
“有什么意见,让你们局长来反映。”
安欣正色道:“我正在执行任务,有事儿回头再说。”
“不好意思,我们也在执行任务,如果你不配合,我们就要强制执行了。”
曹闯生气了:“你动一个试试?!”
安欣马上拦住曹闯:“师父,闹起来会影响行动,我跟他们走。”
曹闯压着火没吭声,安欣从车里下来,众目睽睽下跟着检察院的人走了。
孟德海家的客厅里,老孟同志正强压着怒火在打电话交涉。“领导,这样不好吧?凭几句捕风捉影的话就来抓我们的干警,他当时正在执行任务!”
“你这是兴师问罪来了?”电话里传出的中年男性声音低沉,很有磁性。
孟德海在房间里来回地走着。“没有,我是说你们完全可以打个招呼,我们找个时间把人送过去。不就是配合调查吗?身正不怕影子歪。”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老孟,这人不是我抓的。”
孟德海也愣了一下:“那是谁?”
对方沉默了片刻,说:“老孟,实话和你说了吧……有大领导在常委会上亲自点名督办,我能怎么办?”
“哪个领导?”电话里选择了沉默。
孟德海又问:“是赵副市长还是焦书记?”
“你就别打听啦!我劝你别蹚这趟浑水,明年你就要升政法委了,别给自己添堵。”电话里的声音显得语重心长。
孟德海一怔:“组织上讨论过了?”
“论资历论水平,除了你还有更合适的吗?不早了,有什么事明儿再说。”说完,对方挂断了电话。
孟德海怔怔地拿着话筒,听着里面传出的忙音。孟钰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孟钰看着孟德海,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孟德海一看:“你又偷听我打电话!”
孟钰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走。
孟德海看着女儿的背影,喊道:“又皮痒了吧?跟我阴阳怪气儿的!”
游乐场里,过山车翻滚着,洒下一串串尖叫和欢笑。安欣落寞地坐在长椅上。孟钰拿着两个甜筒走过来,塞了一个在他手里,坐在他身边。
“别着急了,你不会有大事儿的。”
“你怎么知道?”
“我爸那个傻老头,为了你的事儿一直在打电话。我偷听了,好多人给你作证,你执法没有问题。检察院也没找到什么实证,最后应该就内部通报批评一下,写个检查。”
“你早点儿打电话告诉我多好?还卖这么大个关子!”
孟钰正色道:“安欣,看着我,认真回答我,你爱我吗?”
安欣点点头。孟钰一瞪眼睛,安欣清清嗓子:“我爱你。”
“安欣,我也爱你。我爱你远远超过你爱我。为了我,不当警察了好不好?坏人是抓不完的,你爸爸和我爸爸一辈子都献给了京海。可京海变好了吗?就算再搭上你的一辈子,京海又能变好多少?”
“不试试怎么知道?难道就袖手旁观?”
孟钰怒道:“你现在不就是在袖手旁观吗?他们让你停职反省!”
安欣沉默了。手机声适时地响起,打破了尴尬。安欣一看手机上发来的信息,脸色变了。
“我……有新情况。”
孟钰眼圈红了:“我今天叫你出来是要告诉你,我的假期结束了,我马上要回北京了。”
安欣沉默了一会儿,问:“机票订好了?”
孟钰看着安欣:“你以为我要说的是订票的事吗?”随即点点头,无奈地说:“订好了,后天走。”
安欣原本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最后却成了:“我去送你。相信我,我会去的。”他随后四下看看,说,“稍等,我先去打个电话。”
孟钰望着他的背影,满脸委屈。
徐江在别墅里的沙发上一边沉思一边玩着打火机。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让自己儿子没命的高启强居然是一个菜市场卖鱼的鱼贩子。愤怒又耻辱的情绪让他做了个决定:高启强和唐家兄弟,他一个都不放过。而报复他们最好的方法就是跟黄翠翠一样……想到这里,徐江便给疯驴子布置了新的任务:将唐小虎身上能卖的器官全部卖掉。
而另一边郊区败落的村舍中,高启强跟随唐小龙在一片肃杀景象中寻找着关押唐小虎的地方。
“你确定小虎就被他们关在这里?”高启强看着眼前的土屋。
小龙拼命点头:“错不了。”
“看他的有几个人?”
“应该就一个。”小龙答道。
高启强掂了掂手里的钢管:“你弟就是我弟。走!”
两人抄着家伙,蹑手蹑脚来到了独栋房子外。高启强把耳朵凑到门边,没听到动静。他运了口气,一脚把门踹开。屋子角落里有一床烂棉絮,还有些方便面盒子、酒瓶和吃过的骨头,但是不见半个人影。
高启强松了口气:“走了?”
这时,身后的小龙悄悄从后面掏出根细绳,猛地勒在高启强的脖子上。高启强猝不及防,被勒得直翻白眼,叫不出声。唐小龙任凭高启强如何挣扎,就是不松手。二人在局促的村舍里翻滚。高启强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唐小龙撞在身后的土墙上。唐小龙铆足了劲儿,不敢松懈。一下又一下,两个强壮的身体撞在土墙上。土墙承受不了,终于坍塌了。一片尘土升起,半面房子随着承重墙的坍塌全部塌下。烟雾和残砖烂瓦将两个人都吞没了。
半晌,一个人从废墟里爬了起来,捂着脖子喘着粗气。高启强咳嗽了半天,总算缓了过来。他红了眼,抄起地上的房椽子要砸唐小龙。唐小龙躺在废墟里,脸上、额角都是血迹。他看着高启强高举的房椽,愧疚又绝望,闭上了眼。
高启强大喝道:“为什么要害老子?!”
小龙青筋暴起,吼道:“都怪你!杀徐雷干什么?!把我们兄弟俩的命都搭进去了!”
高启强明白了七八分,手里的椽子也垂了下来。“徐江让你来的?”
“小虎让他抓了!他让我拿你去换,不然就把我弟割成一块一块的还回来。”
“他知道我了吗?”
“你他妈就想着自己!”
高启强将唐小龙从地上拽起来,用力拍着他的脸。“唐小龙,你给我清醒一点儿!就算把我交过去,他还是要咱们三个的命。我现在是在救咱们大家!”
唐小龙怔怔地望着他,没有方才那么激动了。
高启强吼道:“说!他知不知道我是谁?!”
小龙摇摇头:“徐江只知道咱们仨杀了徐雷,你是谁他还不知道。”
高启强松开小龙:“好,他不知道,这事儿就还有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你以为我不说他就查不到你吗?人家人多势众,咱们怎么斗得过?”
“那你以为听他的他就会放过你吗?”
小龙心里本来就虚,被高启强戳破,眼看要哭出来了。他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徐江。
“开免提。”
小龙哆嗦着打开免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徐江的声音传来。
高启强用嘴型提示他“小虎”。
小龙点头会意:“能不能让我先见见小虎?”
电话里嘿嘿一笑:“你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
“再给我点儿时间。”
“再给你一周。你要是不中用,我就自己来了。”电话挂断。
高启强像是安慰小龙,又像自我安慰:“一周,来得及,好好合计合计。”
唐小虎此刻被锁在一个地下室里。他被铁链拴着脚,锁头铐在暖气片上。麻子走下来,手里拎着盒饭。小虎已经到了发疯的临界点,害怕地说着:“你别过来!”
麻子举起盒饭给他看:“我只是送饭的。”
小虎咽了咽口水:“兄弟,行行好,放了我,我给你钱!”
麻子边打开饭盒边说:“放了你我命就没了,要钱有什么用。”
“那……你偷偷地帮我传个话出去。我叫唐小虎,家住旧厂街,我哥哥是唐小龙,你在菜市场一打听,都认识我们……”小虎哀求道。
麻子眼珠转转,把这些信息暗中记住。
夜深了,公安局信息科依然是一片忙碌工作的景象,电脑屏幕上播放着道路监控录像。
安欣一边看一边在纸上记录着车牌。
李响拿着几盒录像带进来,说:“这是徐雷死亡当天附近国道收费站的监控录像。”
“放这儿吧,我慢慢看。”
“你这就是顶风作案,摆明了不拿上面的意见当回事。”
安欣头也不回。“我也没干什么,处分我我还有意见呢。”
李响叹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说说是谁在你后面捅刀子?”
安欣反而笑了:“这说明咱们方向对了,越是拦着不让查,越说明徐江有问题。这么关键的时候,我怎么能不在场?”
“我是怕检察院知道,你又要倒霉。”
“我又没查白金瀚,我查的是徐雷电鱼,这总管不着吧?”
李响哭笑不得,迟疑片刻,打开了旁边的一台电脑。
安欣瞥了他一眼:“你不睡觉又干吗?”
“这么多录像你哪看得完,我帮你。”
“大哥,我这就是消磨时间的,你那边才是重头戏!走走走,别在这耽误工夫!”
深夜,送走最后一拨客人,高启盛打开收银柜,把大钞拣出来,藏进贴身的口袋,只留下零钱,锁好柜台,随后独自一人来到一个小小的汽车配件门店前,敲敲窗户。
“我要的零件到了吗?”
窗户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到了。”
高启盛付钱后从窗户里接过零件。
回到家,高启盛悄悄打开门,摸黑从床下拖出一个大铁盒子,放在书桌上。铁盒里的一个模型已经组装了一半,高启盛摆弄着,将新拿来的零件填进去。
很快,一支简陋的自制击发手枪拼成了。
市礼堂门口,一队警车呼啸着冲出大院。
李响转过身,下定了决心,拔枪在手,向着老钢铁厂狂奔而去。
钢铁厂里,高启强、曹闯、徐江依然在对峙着。但是徐江身后的草丛里慢慢举起一支枪,是那支高启盛制作的简陋的自制手枪。
枪先瞄准了徐江,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对准了高启强身后的曹闯。
砰——枪响了!
自制手枪的威力竟然不弱,打出的钢珠射进曹闯的身体,溅出一朵血花。
高大的曹闯踉跄了一下,瘫倒在地上,枪也从手里滑落。
徐江惊呆了,回头寻找枪手。
高启强扑向曹闯,捡起他的手枪,对着徐江开了一枪。
徐江被打中肩膀,踉跄着倒下。
老默从藏身的地方站起来,站在垂死的徐江面前,恶狠狠地瞪着他。
徐江用手捂住伤口,问道:“你是谁?”
老默瞪着徐江:“记得黄翠翠吗?”
徐江绝望道:“那个婊子!她还想敲诈我,活该她死!”
老默恼火地举枪要打,高启强走过来制止了他。
徐江连忙说道:“我认栽!不过有个问题,我儿子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高启强摇头:“我说了,是意外。”
高启强毫无表情地看着徐江,他将曹闯的枪塞在老默手里。
“用这把。”
老默抬手两枪,彻底结果了不甘心的徐江。
高启强看着老默说:“把你那把枪放他手里,把他的枪带走。”
老默掏出手绢,将自制手枪上自己的指纹擦掉,塞进徐江手里。
高启强拿着曹闯的枪,又走到曹闯身边,掏出手绢,擦拭掉上面自己的指纹,端详着奄奄一息的曹闯:“你的肺被打烂了,没救了。”说完,将手枪摆在曹闯手边。
老默把徐江的五连发拿在手里,冲他喊:“走吧,警察快来了!”
高启强应声跟着老默走了。
曹闯望着他们的背影,艰难地捡起手枪,枪却像有千斤重,再也举不起来了。
李响跑到废弃工厂的时候,曹闯只剩一口气了。
李响哭着抱起曹闯:“师父!”
曹闯勉强睁开眼:“兔崽子……”
李响急忙道:“你撑着点儿,别说话,我叫救护车!”
曹闯拦住他的手:“我不想坐牢。我犯了罪,不配当你们的师父。赵立冬找到我,答应让我当副局长。我五十多了,没几年了……”
李响颤抖着说道:“师父,别说了……”
曹闯低声道:“小子,咱俩都是一穷二白的出身,没人帮衬,想要谋个前程,全靠自己打拼啊!”
李响泪如雨下。
“烟……”
李响从奄奄一息的曹闯兜里摸出烟,帮他点上。
曹闯叼着却吸不动,喘息半天:“你来得正好!找到了徐江,揪出了内鬼,大小也是个功劳。师父别的帮不上你,就拿我去换前程吧。”
曹闯看着李响,笑着咽了气。
李响嘶吼着:“师父!”
身后,警笛响成一片。
外面阴雨绵绵,督察队内李响表情木讷。
“师父通过他的特情得到了徐江的线索,但情报不一定准确,所以只告诉了我一个人。但我去晚了一步,师父在抓捕徐江时不幸牺牲了。”
督察问道:“为什么没有提前跟局里汇报?”
李响毫无表情地说:“这种特情的情报,十个有八个是假的,当天又是安欣的表彰大会,师父不想抢他风头。”
督察说道:“关于这件事,安欣的证词跟你完全不同。”
李响转头看着督察:“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但我说的就是我所见到的事实。”
市局里,孟德海、安长林正在听取法医报告。
“从弹道分析,基本符合双方互相射杀的情况,而且曹队和徐江的手指上也提取到了相应的射击残留物。”
孟德海皱着眉:“这么说,李响说的是真的。”
法医点头:“至少无法证明他说的是假话。”
孟德海摆手:“算了,上面一直催着结案,如果找不到新的证据,只能这样结了。”
安长林叹口气,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赵立冬向王秘书了解情况。
“小王,徐江的案子怎么样了?”
“公安局说还在找新的证据。”
赵立冬不耐烦道:“找什么新证据?案卷我都看过了,证据充分逻辑清晰,早就可以结案了。他们这么拖着,是不是想把水搅浑,包庇什么人啊?”
“我再去催。”
赵立冬点头:“发现徐江死亡现场的年轻人叫什么?”
王秘书犹豫了一下:“李响。”
赵立冬点头道:“小伙子有前途。曹闯死了,支队长的位置是不是空着呢?”
“不过,他资历很浅。”
“先当个代理队长总没问题吧?要多给年轻人机会嘛。”
“明白。”
赵立冬继续说道:“注意工作方法,别搞得跟指派一样,我看就让他们内部民主选举吧。”
这一日,刑警队全员穿戴整齐,在曹闯的墓碑前集体敬礼。
曹闯的老婆带着儿子站在队伍里。
李响摸出一包烟,点燃,摆在墓碑前,用只有自己能听得到的声音说:“师父,我绝不会拿你的名声换自己的前途,你永远是我的师父。”
安欣分开人群,从后面闯了进来,大吼道:“李响!”
李响回过头看着安欣。
安欣质问李响:“你为什么不说真话?”
李响黯然。
安欣继续说道:“你在老钢铁厂到底看到了什么?说出来!”
李响还是一言不发。
安欣嘶吼道:“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对得起你身上这身警服吗?”
李响怒道:“你就那么想证明自己是对的?!”
李响拽着安欣来到曹闯遗孀和儿子的面前:“你当着师娘的面,把你想说的说出来!师父的名声不重要,你安欣的判断最重要!说!”
安欣看着悲痛欲绝的母子,噎住了,仿佛一瞬间被抽去了力气。
张彪扶住曹闯的妻子说:“师娘,走吧。”
刑警队的人都离开了,众人对安欣投来鄙夷的目光。
市公安局院子里,孟德海和安长林按照调令上车离开了京海市公安局。
调令的内容是:“经省委常委研究决定,任命孟德海同志为京海市青华区委书记,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局长职务。安长林同志任勃北市公安局局长,不再担任京海市公安局副局长职务……”
安欣站在院子当中,看着车远去的方向,默默为他们敬上最后一个礼。安欣知道,这次他彻底孤立无援了。
建筑工地上,与老默同时间出狱的那名女囚已经换了衣裳,正在工地门口和保安掰扯。
“你让我进去见泰叔。”
保安摆手:“不行,老板不是谁都能见的。”
女囚着急道:“他见了我,自然能认得。”
保安将女囚推到一边儿,让开一条路。
被高启强缠得没办法的陈书婷接受他的请求,带着他走了进去。
工地上,泰叔戴着安全帽,正在手下的陪同下参观。
陈书婷把高启强带到泰叔面前。
泰叔阴冷地打量着高启强:“你找我什么事?”
高启强上前几步,突然跪倒在泰叔面前。
“听说您没有儿子,我很早就没了爸妈。如果您不嫌弃,我就是您的干儿子,给您养老送终,等您过世以后,我给您摔盆打幡。”
所有人大吃一惊。
“你不恨我?”
高启强恭敬地说道:“我知道,您只是想试试我的本事。没本事也不配当您的儿子。”
泰叔哈哈大笑:“是个大才!按规矩,我该送份大礼给你。书婷啊,徐江的案子多久能结案?”
陈书婷想了想:“审理加上财产拍卖,大概半年。”
泰叔点头:“好!半年以后,我把他的白金瀚买下来送你。”
高启强一头磕在地上:“谢谢干爹!”
泰叔伸出手,在高启强的肩头停了片刻,最终落在他的头顶,像是抚摸一个孩子。
女囚隔着保安远远地望着这一切,满眼都是嫉妒。
身穿便装的安欣孤零零地在街上游荡,手机铃声响个不停。安欣仿佛听不到一般,只是静静地走着。
校园的公用电话亭里,孟钰捧着电话,已经泣不成声:“安欣,从我离开京海回到学校,你就没有主动和我联系过,无论我开心还是难过,所有我需要你的时候,你都不在我的身边……我在一天天的等待中逐渐明白,我永远成为不了你的第一……学校里有一个师哥,对我很好,至少会在我需要的时候第一时间出现在我面前。我在想,我是不是也要让他和我一样,成为另一个永远等不来心爱之人的人……”
手机留言信箱里一直播放着孟钰的留言,而孟钰的每一句话都冲击着安欣的心,他的脚步越来越慢。信箱里的留言还在继续播放着:“安欣,如果你愿意来找我,我仍然是那个爱你的孟钰;如果你不来,我想我只能去做别人的唯一……”
孟钰的留言结束了,接下来是无尽的忙音。
安欣的脚步也停住了,他走到了选择的路口。
迎面,春风得意的高启强走了过来。
两个人互相望了一眼,都没有打招呼,擦身而过。
命运曾让他们纠缠在一起,又分开,最终,他们渐行渐远,再也无法回头……
临江煤站废弃仓库里,汽笛声响起,李宏伟满身大汗地被惊醒。他从床上爬起来,推开窗户,江面的驳船满载着货物,慢悠悠驶过。脚下传来沉重的撞击声。
李宏伟站起身,经过一段长长的甬道。撞击声越来越响,李宏伟战战兢兢地打开运煤的通道口,探头往下一看。
孟钰被铁链子绑得结结实实,嘴被捂着,正在徒劳地挣扎着,竭尽全力发出声响。
她抬眼看到李宏伟,目光一凛。
李宏伟被吓得根本不敢与她对视,又把通道口关上,走出房间。
院子很大,堆放着纸壳、木头、破铜烂铁。一个男人光着膀子,在烈日下给垃圾分类。
“四哥。谢谢你,我都没发现被那娘儿们盯上了。”
四哥瞟了他一眼:“我在大东桥卖了那么久的货,飞来个鸟我都认识,何况是这么漂亮的女人。她见过咱俩的脸了,不能留!”说着从垃圾里捞出根麻绳,甩给他,“别整出血来啊。”
李宏伟根本不敢接。“她爹可是区委书记。”
“我放了她,她能放过我吗?快点去!赶紧弄死,晚上刨个坑给埋了!”
李宏伟低着头,脸色惨白。
“小子,我卖了那么多货,要是被抓,铁定没命。所以杀人这事,必须你来,我才能放心。”说着话,四哥揪着李宏伟的衣领,拍拍他的脸,“她死还是你们一起死?”
市公安局院内,杨健的车刚开进市局大院,安欣突然从旁边冲出来,挡在车前。杨健吓了一跳,猛踩刹车。
杨健放下车窗:“碰瓷啊!”
安欣嬉皮笑脸地说:“杨哥,有个千载难逢的好事,专门来送给你的!赶紧跟我见局长去。”说着,把杨健拽下车就走。
局长办公室里,在郭文杰和孟德海的注视下,杨健站得笔直。
安欣说道:“孟叔,这是我们缉毒支队的杨健队长。根据我们现在掌握的线索,孟钰的失踪很可能和本市的贩毒集团有关。为了尽快找到孟钰,缉毒支队把他们掌握的一些信息主动拿出来和刑警队分享!”
杨健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睛看着安欣。
孟德海抓住杨健的手:“谢谢杨队长,我们全家都感谢咱们缉毒支队!”
杨健尴尬地说:“您别客气,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安欣说道:“杨队长手上本来养着好多条大鱼,他表示救人要紧,就不养鱼了!”
郭文杰咳嗽一声:“行了,怎么行动你们自己商量。但是,救人最重要,在这节骨眼上,什么宝贝也不能藏着,该拿出来用就拿出来用。鱼跑了可以再抓,人只有一个!”
安欣高兴地敬了个礼,拉着呆若木鸡的杨健出了门。
市局会议室里,桌上的一次性纸杯里泡着热茶,安欣赔着笑脸给杨健捏肩捶背。
“哥,舒服不?”
杨健皱眉道:“你知道我们跟多少线索才能找到一个贩毒团伙的关键人物吗?知道养多久的鱼才能让整个团伙浮出水面吗?你什么都不知道,张口就叫我信息共享,凭什么?我不是铁石心肠,我是心疼手下弟兄们没日没夜地辛苦追踪,眼瞅着能立功的大案被你搅黄了!安欣,你没觉得你自私吗?”
“对不起,我这也是没办法,人命关天。你不是喜欢孟钰吗?”
“滚!”杨健推开安欣,径自离开。
安欣说道:“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哎,急了吧,你套路我,我也得报复一下,走吧,信息共享。”
安欣一愣:“我就知道哥最好了。”
市局会议室,刑警队和缉毒队在一起开会。
杨健说道:“这次的贩毒团伙不同以往,组织非常严密,纪律非常森严,上下线之间都是单线联系,一旦断掉,就很难继续追查。这也是我们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这次为了救人,不得不在条件不成熟的情况下提前收网。我代表刑警队向缉毒战线的同志们表示感谢!”安欣起身敬礼。
杨健把嫌疑人阿成的照片挂在白板上。“孟钰失踪,跟大东桥附近的贩毒分子有很大关系,那片的销售网络都由阿成负责,抓到他,相当于砍掉贩毒团伙的一条胳膊,也不枉我们之前的一番辛苦。时间宝贵,同志们,行动!”
深夜,缉毒队与刑警队默契配合完美地对毒贩阿成实施了突击抓捕。阿成面对几乎从天而降的警察,愿意如实交代。
安欣在杨健的车里分析道:“第一,梦缘酒吧附近归钟阿四管。第二,钟阿四三天前找阿成拿过货。第三,阿成的上家很可能姓高。”
安欣和杨健对视一眼,都明白孟钰十有八九是落在了钟阿四手里。
而此时身在高家的高启盛却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哥,我们打听清楚了,莽村的李宏伟确实拿过货,他的货应该是钟阿四给的,钟阿四归大东桥的阿成管,阿成的上线叫光头勇。”
高启强:“光头勇还有上家吗?”
高启盛不出声了。
唐小虎说道:“强哥,光头勇是我的人,之前在工地打伤郭文杰还闹着要赔偿的就是他。”
高启强瞪着唐小虎:“卖药你也参与了?都拿我的话当放屁!串通起来蒙我。”
高启盛说道:“哥,是我逼小虎帮我的。李宏伟和光头勇没直接联系,只要把中间人搞定,这条线索就断了。”
高启强想了想,说:“小虎,你去叫老默,你俩一起处理。”
高启盛说道:“哥,我也去!我闯的祸我来平!”
“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哪儿都不许去!算了,你去找上老默,免得小虎心软。”
阿成的头上蒙着衣服,被安欣和杨健押上了警车。
老默上货的冷藏车停在路边,目送着警车远去。
老默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免提。“老板,我们来晚了,人被警察带走了。”
高启强沉默了一会儿,说:“小虎,给那个叫光头勇的一张银行卡,通知他赶紧去香港躲一阵子!”
这时。电话里又传出高启盛的声音:“哥,香港、缅甸什么的都与公安联合了,去了跟自首没有分别。”
小虎沉声说道:“强哥,交给我吧。”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传出高启强的声音:“安顿好他的家人,别亏待了。”
深夜,偌大的游戏厅黑灯瞎火,只有一台机器亮着。
唐小虎叼着烟,一个人在打街机《街霸2》。
游戏机里嘶吼声震天,升龙拳和波动拳乱飞。
唐小虎的表情漠然,机械地推动摇杆。
光头勇从外面匆匆赶来,恭恭敬敬地走到唐小虎面前。“虎哥,什么事这么急?”
“来一局,咱俩就是在游戏厅里认识的。”
光头勇坐下,与唐小虎开战,边打边说:“可不是。那会儿刚上初一。”
“快二十年的交情了。我交代的事情你都办得不错,我说一句话,你连公安局局长都敢打。跟你打听个人,有个叫钟阿四的你认识吗?”
“卖彩糖的,阿成的手下。”
“你见过吗?”
“没见过面,但是这些下线的信息我都知道。”
“钟阿四的地址给我。阿成被抓了。”
“稍等,我都记在手机里了。”
光头勇打开通讯录,把手机递给唐小虎。
“手机我拿走了,京海不能待了。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进去拿上,我开车送你坐船走。”
他推着光头勇,打开里间的暗门。
暗门在黑暗中缓缓开启,里面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光头勇预感到了什么,犹豫着不敢往里迈腿。
唐小虎狠狠心,一把把光头勇推了进去。
早守在里面的老默用细绳套住光头勇的脖子。
唐小虎站在门外,背靠着墙,慢慢滑倒。听着里面沉闷的挣扎、撞击声,他把手塞进嘴里,呜咽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老默和高启盛从里面走出来。
老默活动着手腕,说:“善后就交给你了,拿硫酸把脸浇了。”
高启盛翻看着通讯录,说:“走,现在去处理钟阿四。”
唐小虎说道:“光头勇没了,线就断了,钟阿四处不处理都牵扯不到我们。”
高启盛摆手:“只有抢在警察前面处理了,才能保证牵扯不到我们。老默,走。”
老默犹豫着说:“先给老板打个电话吧。”
“上车再打。”
冷藏车行驶在空旷的大桥上,老默开车,时不时瞥一眼高启盛。“小盛,我是个粗人,脑子没你们兄弟灵光。但是我知道,听老板的吩咐就对了,这么多年,他从没错过。”
高启盛沉声道:“闹到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没有证据,大家也知道这批毒品跟高家有关。如果真是李宏伟和钟阿四绑了孟德海的闺女,你说孟德海会恨谁?”
“恨老板。”
“要是警察能把人活着救出来还好,万一失手人质死了,我哥跟孟德海的梁子就解不开了。我哥不是想不到,而是不愿意让弟兄们去冒这个险,但是我不能装糊涂。”
老默点点头:“只要那女的还活着,我一定把她救出来!”
安欣坐在杨健的副驾驶座上,手机开着免提:“安哥,钟阿四的资料找到了。他本名叫钟逵,是个刑满释放人员。十六岁时抢劫杀人,判了十二年。在狱中又打架致人重伤,加了五年。现在没有固定住址。有线索反映,他在沿江大桥下的一家私人废品收购站看大门。已经通知了当地派出所,我们的人也赶过去了,最多十五分钟就能到达。”
安欣挂上电话,说:“掉头,去沿江大桥,孟钰可能在那儿。”
临江煤站仓库里,李宏伟缩在床角坐着,还是脸色惨白。桌上摆着卤味和烧腊,钟阿四边吃边盯着他,一把砍刀就摆在手边。
“别指望拖过今天晚上。这女的失踪两天了,警察肯定在到处找她。”
李宏伟急了:“你别逼我!我可是莽村出来的,从没怕过谁!”
“在莽村你能称王称霸,出了莽村,你谁都怕!”钟阿四说着把桌上的砍刀扔到李宏伟面前,“有种你把我捅了,再带着那个小姑娘自首!”
这时,外面的狗突然叫起来。
钟阿四目光一凛,拎起墙角的一把斧子。“我现在出去,你赶紧把小娘儿们解决了。如果我回来她还在,我连你一块儿剁了!”
李宏伟拎起刀,走过屋里长长的甬道。
关着孟钰的房间里,孟钰一直在用捡来的钢锉磨手上的铁链,眼看链子就要被磨断了。
忽然,头顶上传来脚步声,她惊恐地抬起头。
头上的通道口被打开了,李宏伟拎着刀探头看着她。“我从没杀过人,是四哥逼我的。”
孟钰挣扎着,嘴里拼命呜咽,示意自己有话要说。
李宏伟轻轻解开勒在她嘴上的布。
孟钰缓了一阵,说:“李宏伟,你现在没犯大错,抓了你也就是批评教育,可是杀人是要枪毙的。你找个机会,趁他不注意,把他打晕了,然后去自首。就算失手杀了他,我也能帮你作证,说你是为了救人才动手的。不然等警察找到咱们,你俩就算同伙!”
被铁链拴着的看门狗朝着黑暗处嗷嗷狂吠。
钟阿四拎着斧头,举目四望。视野很开阔,四下无人。
冷藏车熄了火,静静地停在沿江大桥的阴影下。
高启盛独自坐在驾驶室的副驾驶座上,他远远看到一个身影走过来,连忙拉开车门跳下去。
老默双手抄在兜里,闷声回来。“院子里有条狗,隔老远就叫,得想个法儿让它闭嘴。”
说着话,老默打开后备厢,翻拣出一块冻肉。
高启盛跳上车,拎出一条硬得像棒子一样的冻鱼。
高启盛说道:“他们不知道有几个人,我俩一起去,能保证不出意外。”
老默想了想,点点头。
他打开驾驶室的门,从储物箱里掏出面罩和手套,递给高启盛。两人分别穿戴好。
老默又从座位下拎出把砍刀,塞给高启盛。
高启盛挥着手里的冻鱼,说:“我用这个。”
关着孟钰的房间门被一脚踹开,钟阿四拖着斧子进来了。
李宏伟拎着砍刀,仍站在孟钰面前下不了决心。
钟阿四甩出根烟,叼在嘴里。“还在墨迹呢?我再等你一根烟,要不然你们就一起死。”
孟钰与李宏伟对视,怯懦的李宏伟仍下不了决心。
挣脱了铁链的孟钰一把夺过李宏伟手里的刀,向钟阿四猛地刺过去。
钟阿四叼着烟,眼皮都没抬一下,一把抓住了孟钰的手腕。
他手上一使劲儿,孟钰疼得身子别了过去。
“一进屋我就看出来了,想联合起来算计我?你们一起上路吧!”
突然,一个蒙面人闯了进来,从背后揪住钟阿四的头发,用匕首利索地在他脖子上一抹,血喷在孟钰的身上、脸上。
钟阿四想叫,嘴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直挺挺地栽倒在地。
这一下把孟钰和李宏伟都吓蒙了。
李宏伟跪下求饶道:“我跟他不是一伙儿的,别杀我!”
从拿匕首的蒙面人身后又闪出一个人来,手里拎着冻鱼。
老默正要动手,被高启盛拦住。他上前挥起冻鱼,狠狠砸在李宏伟的脸上。
李宏伟哀号着摔倒,跌跌撞撞地爬上通道口要逃跑。
高启盛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饶有兴味地做着游戏。
老默对着孟钰说道:“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他看着拴在孟钰脚上的铁链,捡起钟阿四的斧头,一下一下用力砸开,砸得火星四溅。
孟钰看着地上血泊中的尸体,听着头顶通道里的哀号和惨叫,胆战心惊。
长长的甬道里,李宏伟被高启盛打得已经站不起来了,艰难地在地上爬行。
“知道我是谁吗?”
李宏伟吓得已经出不了声了。
高启盛将面具掀开:“我是你最瞧不起的那个鱼贩子——高启强的弟弟。现在,你莽村怕不怕?”
李宏伟呜咽着:“怕。”
“晚了!”
高启盛劈头盖脸又打又踹,李宏伟早已没了声息。
拴住孟钰的铁链子终于被砸开了。
老默护着孟钰,从屋里出来。
看门的大狗只是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又继续低头啃着面前的冻肉。
老默一直把孟钰送出废品收购站的大门。“往前跑,别回头!”
远远地能看见公路上警车闪烁的车灯。
李宏伟整个人浸在血泊里,高启盛仍不肯罢手,冻鱼终于被打断了。
老默赶来,从背后勒住高启盛,用力把他往外拽。“警察来了,走!”
安欣和杨健的车在最前面。
远光灯下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冲着警车拼命挥手。
安欣脱口而出:“孟钰!”
没等车停稳,安欣就跳下车,冲上去一把抱住孟钰。
孟钰激动得说不出完整的话,手哆哆嗦嗦指着身后的方向:“杀,杀,杀人了。”
杨健凑上来,看孟钰神智都还清醒,心放下一大半。“安欣,我把车给你留下,其他人继续前进!”
警车一辆辆呼啸着从安欣和孟钰的身边掠过。
安欣不知说什么好,只能紧紧地搂着孟钰,一刻也不敢松手。
孟钰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放声大哭。
市局局长办公室里,张彪推开门。“郭局、孟书记,孟钰救出来了!”
郭文杰和孟德海不约而同地站起来。
张彪说道:“没受伤,安欣正送她去医院,再做些检查。”
孟德海说道:“太好了!”
郭文杰问:“犯罪嫌疑人抓住了吗?”
张彪摇头:“嫌疑人死了。”
废弃仓库外警戒线拉起,技术人员正在勘查现场。
郭文杰来到现场。一具尸体装在裹尸袋里,被抬了出来。
杨健拉开拉链,里面露出钟阿四的脸。“这就是钟阿四。”
郭文杰问:“李宏伟呢?”
“重伤昏迷,送到医院抢救了,不知道挺不挺得过来。”
郭文杰吁了口气。
杨健说道:“有件特别离谱的事……你知道打伤李宏伟的凶器是什么吗?一条鱼。”
郭文杰瞪大了眼睛:“鱼?”
“对,海鱼,冻得硬邦邦的,能当棒子使。”
心情不错的高启强哼着小曲儿,拎着集市上大家送的礼物,到了家门口,费劲地掏兜拿钥匙。门突然自己开了。高启强吓了一跳,扔了礼物就在地上捡砖头。
弟弟高启盛从门口跳出来,一把抱住他。“哥!我回来了!”
高启强开心地看着高启盛,又忽然推开弟弟:“胡闹,一惊一乍的!刚开学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回来了?”
“我回来你不高兴吗?不想我吗?我这最后半年实习,办了手续就能离校。”
“你工作找好了?”
“我答应过的,回来帮你。”
“你要跟我卖鱼啊?看我不打死你!”高启强作势要打。
高启盛赶紧躲。“哥,我这次回来真的是带你发财的!”
“发财,我看你是发烧了!”
“哥,眼下有个大商机。咱们抓住了,就是踩在了时代的风口上!”
“什么商机?”
高启盛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灵通手机,在大哥面前晃了晃。
高启盛向哥哥详细讲着自己的商业计划。看着兴奋不已、喋喋不休的高启盛,高启强逐渐放弃了将其扭送回学校的念头……
白金瀚KTV,京海市色情业的温床。这里的领班太极打得熟门熟路,说什么都不承认黄翠翠曾在这里上过班。几番回合下来,安欣的执拗彻底被激发。他拉着李响换上一身警服,站在白金瀚大厅的门口,审视着每一个来往的人。领班站在后面,敢怒不敢言,只好从兜里默默地掏出了手机。
白金瀚的老板徐江四十多岁,年富力强,早年是一名货车司机,后来因为抱对了大腿,依靠和上层的关系飞黄腾达。此时的他正躺在自己豪华别墅的舒适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话一遍又一遍地在他头边嗡嗡响起,吵得他心烦。他忽然一把抓起电话:“他妈的谁呀?震得老子头疼。”
电话那头传来了领班着急又唯唯诺诺的声音:“江哥,警察来了。”
徐江不紧不慢地坐起来:“他妈的,刚天黑就来扫黄?”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说道:“不是扫黄,是来查一个陪酒的女孩。”
“随便他们查,只要没抓到现行,他们也没办法。嗯,对了,他们查的那个女孩叫什么?”
“好像,好像叫黄翠翠。”
徐江“嗯”了一声,忽然腾地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你他妈属牙膏的,一句一句往外挤?”徐江绕着沙发转了两圈,“听着,叫那些女孩都回去,今天歇了。打听一下来的是什么人,我想办法。”
夜已经深了,公安局局长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安欣气急败坏地冲进安长林的办公室,质问安长林为什么帮白金瀚的人,强迫自己停止盘查。
“他们是杀害黄翠翠的凶手吗?他们是倒卖器官的罪犯吗?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证据都没有,横什么?”安长林的耐心已经快要被安欣磨没了,“不让你查是保护你,你都干了些什么?穿上警服堵在人家门口,严重干扰正常营业。回头谁拿这个给你上眼药,一上一个准!”
面前的安欣依旧气哼哼的。
安长林继续说着:“你当警察免不了得罪人,所以先要学会保护自己,命都没了,你拿什么跟人斗?光凭一腔热血,有用吗?你是有勇无谋的匹夫吗?”
“是你说的,这个案子人命关天,人命关天啊!命案必破不能拖。”安欣不依不饶。
“我说的话多了,你净挑你想听的。你还在这儿给我上纲上线,指手画脚,等你当上了局长再说。”安长林说完摔门而出。
路边的大排档烟熏火燎,各种烧烤的香味交织在一起,香气四溢,这里挤满了来吃夜宵的年轻人。安欣和孟钰面对面坐着,此时的孟钰已经知道了,之前安欣其实什么病都没有。桌上零零散散摆了各种烤串,孟钰看着安欣发呆的神情,调皮地笑了笑。
“这么长时间没见了,你就只会发呆,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安欣揉了揉脑袋:“这是我当警察碰到的第一个大案子,我太想破案了。对不起啊!”
“那我就陪你聊聊案子。”说着话,孟钰又从怀里的包里拿出一本厚厚的法医学专著摆在桌上,得意地指了指,“看看。”
安欣一怔:“你怎么看这个?”说着拿起书随意地翻着。令安欣没有想到的是,里面夹着各种颜色的便笺纸,上面记满了笔记。
“书呢,是从图书馆里借的。医学上,器官移植的最佳时间是十二个小时以内,一场移植手术普遍是四个小时。十二减四等于八,八个小时不可能将切下的器官进行远距离转移……所以呢……”
安欣瞬间进入状态:“说重点!”
“这还不明白吗?如果是外地接受器官移植的人,只要查找这几天来到京海的人谁有器官移植的需要,也许就能找到线索。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线索,那就证明是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人是京海人,那就再查京海本市需要器官移植的重点人群,言而总之、总而言之,这个人一定就在京海。”
安欣眼神一亮,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你这个推理有两个问题,第一,接受器官的人不一定登记过,我看过报道,有些外国人也来中国移植黑市器官,这些人根本不在我国的医疗记录里。第二,我们抓的嫌疑人从没说过切除手术是在京海做。只要四个小时,就可以把人转移到省外。”
“可是医院会发现你失踪了。”
“这就是他们狠毒的地方,一个胃癌患者突然失踪,多半让人联想到自杀或者是为了给家里节省开销而自动放弃治疗。而且就算追查,失踪也是民事案件,不会惊动刑警。”
孟钰刚提起来的精神被瞬间击溃,她丧气地合上书:“那我的功夫都白费了。”
“怎么能白费功夫,我告诉你,你这个思路倒是提醒了我,应该把有能力做器官移植手术的医院都排查一遍,如果找到线索,就是你的头功!”
安欣有了思路,心情大好,埋头大口吃起了食物。
“那,亲爱的安警官,聊完了案子,是不是能聊聊咱俩的事儿了?”
安欣瞬间石化了一下。
孟钰有些严肃地看着安欣:“你在医院不是问我为什么突然回京海吗?告诉你,我马上要研究生毕业了,我想留在北京。你的意见呢?”孟钰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意见是——随着心走,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不然将来会后悔的。”
“可我想听到的是你会陪我一起去。”孟钰说着,坐在了安欣身边。
“可我去北京能干什么呢?除了军人和警察,我什么也不会干。”
孟钰还来不及继续说,突然传来“咣当”一声,不远处的桌子被掀了。两桌烂仔不知什么原因吵了起来,砸开啤酒瓶就要动手。吃夜宵的人纷纷避让。安欣脸色一沉,起身要上。
孟钰拽住他:“你干什么?那么多人呢,赶紧躲远点儿。”
两桌人已经打了起来。
“别人可以躲,我怎么行?”
“为什么?没人知道你是警察。”
安欣挣脱她的手:“我自己知道。”说着话,安欣已经冲了上去。
眼看着去拉架的安欣瞬间被淹没在人堆里,孟钰的眼圈红了起来,安欣的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而同一时间,高启强正和弟弟坐在豪华的饭店包厢里,目瞪口呆地看着富丽堂皇的环境。今晚他们要见一位能帮助他们做小灵通生意的领导,对方叫龚开疆,是高启盛同学小曹的父亲介绍的。客人到来之后,倒也十分爽快地答应帮忙——只要高家兄弟拿出三万元。
正在高启强一筹莫展的时候,唐小龙介绍了一个门道。一个叫徐雷的小年轻欠债不还,还痛打了前去讨债的人,债主气不过,便说,如果有人能替自己出口气,揍徐雷一顿,三万元的欠款可以直接给办事的人。想着弟弟高启盛要变卖自己学习用的电脑和书来凑钱,高启强咬着牙,将唐小龙说的事情应承了下来。
乡间的景色十分优美,只不过今天的高启强没有这个闲情雅致去欣赏。他与小龙、小虎开着一辆拉菜的小货车到达目的地,停在乡间的道边。据唐家兄弟说,徐雷就在河滩钓鱼。高启强看唐家兄弟二人手里抄着家伙,担心出事儿,于是说服唐家兄弟自己先去找徐雷谈谈。
河滩上有两个年轻人,都是二十岁上下,其中一个生得人高马大,正是欠款的正主徐雷。他此刻身上套着到胸口的皮衣裤,手上戴着橡胶手套,拿着电鱼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河里走。
高启强从草丛里走出来,冲两人打招呼:“哎!”
徐雷听见喊声,吓了一跳,看见岸上的高启强后随口说了一句:“真他妈倒霉。你谁啊,渔政的吗?”
高启强摇摇头:“不是。”
“公安?”
“也不是。”
徐雷松了口气。“都不是就行,今天你什么也没看见,待会儿小爷送你一百,买烟抽。”
高启强看着还在向河滩深处走去的二人,大声问:“你们谁是徐雷?”
徐雷一转身:“找我干吗?”
高启强向河边走了走,说:“听说你欠账不还,我来劝劝你。”
徐雷一听就笑了:“你们这帮讨债的是苍蝇吗?不长记性,打跑一波又来一波。赶紧他妈的滚,小爷今天心情好,不想动手。再不走,等小爷上去,打得你妈都不认!”
“我也不想跟你动手,但是你再不还钱就有人跟你动手了。”
高启强说完,徐雷被激怒了,嘴里嚷嚷着:“还他妈敢吓唬我,我他妈叫你长长记性!”
徐雷急着上岸,加快了步伐,却不想脚下一滑,扑倒在水里,立马被电鱼器电晕了。
高启强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什么事。
徐雷的朋友也吓坏了,伸手想去拉他,没留神也沾到了水,瞬间被电晕。两人都面朝下扣在水里,一动不动。又过了片刻,水面上浮起几条死鱼。
高启强被眼前的一幕吓坏了,既不知所措,又本能地想去救人。他四下寻找,发现了徐雷和朋友换下来的衣裤,还有一台发电机。关掉发电机,嗡鸣声停止了。徐雷和他的朋友仍然趴在水里,一动不动。高启强鼓起勇气,下水把徐雷拖上来,又掐人中又对着胸口重捶。徐雷一动不动,高启强用手试着摸了摸,发现徐雷已经没有了呼吸。他紧张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很快他镇静下来,四下张望,确定没人,咬咬牙,把尸体翻过来,重新推回水里,然后转身就跑。
回到车里,高启强脸色铁青地让小龙、小虎赶快开车离开这里。他坐在车里拼命压抑着情绪,还是浑身发抖。过了片刻,高启强缓缓地说:“听着,今天我们谁都没来过这里,记住没有?”小龙、小虎茫然地答应着。小龙通过后视镜看见高启强有些扭曲的脸,隐隐觉得好像不对劲。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