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在妈妈的特殊教育法下成为人人称赞的天才少年。
一时间,妈妈风头大盛,所有人都向她讨教教育方法,将她奉为教育之光。
可只有我知道,弟弟的精神状态早已崩溃,有了轻生的念头。
终于,在一天晚上,弟弟站上了天台。
就在我以为他要就此解脱时,他却目光灼灼地看向我:我想活着,你能不能救救我?
弟弟站上天台时,我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在妈妈将自己自创的特殊教育法施加在他身上的那天,我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我飘去弟弟身边,看着他现在这般模样,心里难过极了。
他的眼神空洞麻木,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傀儡。
可我记得,小小的人儿曾仰着头问我吃不吃糖。
那是我活泼开朗的弟弟啊,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
我抬起手,想把他拉回来,可手却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忘了,我已经死了十年了,我救不了他。
弟弟来到了天台的边缘,他一只脚悬空,只要再往前倾一点,他就会掉下去,重演我当年的悲剧。
我将手搭在他的发顶,像是在给予他力量,小声道:跳下去,你就解脱了。
说完,我将头撇向一边,不想再看那血腥的画面。
一秒,两秒,……,十秒,我预想的结果并没有发生。
弟弟收回了脚。
哥哥,我想活着,你能不能救救我?
我愣在原地,天台除了我和他,根本没有其他人。
所以,他是在和我讲话?
我回过头,只见谢朔星目光灼灼地盯着我所在的位置。
你能看见我?
能听见我说话?
我指了指自己,心下一惊。
要知道,我死后,灵魂一直跟在他和妈妈身边。
在他难过的时候,我也尝试着安慰他,只是都没有得到回应。
弟弟的眼神暗下来,点了点头。
之前看不见,突然可以看见了。
我没有说话,直觉告诉我眼前的人好像有点不一样了。
我救不了你,就像曾经,我救不了我自己。
那么窒息的生活,活着也见不着希望,还不如死了,你真以为你达到她的要求就可以解脱了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自嘲道。
痛苦的回忆席卷着我。
妈妈的特殊教育法最开始是用在我身上的。
她偏执地认为,只有摆脱外物的影响,学习才可以事半功倍。
所以她赶走了我身边所有的朋友,丢掉我喜爱的手办,剥夺我的自由,将我变成了一个只会刷题的学习机器。
我何曾不想逃离,只是血脉这层关系就意味着我们无法分割。
好不容易熬过高考,我以为自己可以迎接新生活,现实却给了我一巴掌。
我妈瞒着我,篡改了我的高考志愿。
在得知我所录取的专业是教育心理学,而非我喜欢的航天工程时,我终于明白了。
妈妈永远只会将她的想法强加在我的身上,在她看来,我只是她向大众展现她教育水平的工具。
看不到希望的日子,我过够了。
我选择站上天台,用死亡向大家证明,我妈是错的。
只是我没想到,我妈在我死后,依旧固执己见,将错误的方法再次施加在弟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