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声望去,对出下半阙的竟是詹芳露。
她笑盈盈地望着太子,眼中秋波流转,顾盼生情。
太子也满眼深情地回望着她:“女郎实乃吾良配。”
众人惊愕。
“这不是侯府那位嫡女吗?”
“是,她还有个恨嫁的长姐……没想到如今倒是妹妹先嫁入东宫了……”我忽然就明白为何那放风筝的人不来提亲了,站起身跑出了大厅。
没想到程逸却追了出来。
“你嫡妹嫁给太子你不高兴?
还是你对那首……”我打断他:“这位程郎君,你虽为太子幕僚但未免管得也太宽了些。
我高不高兴跟你有屁关系?!”
“我好心问你,你为何口出秽语?”
“怎么了?
难道程郎君不拉屎?
不放屁?
不撒尿?”
程逸被我气得脸又白又红,转身拂袖而去。
珠儿一脸疑惑地看着我:“小姐,那位程郎君他好像想问你那首诗……”我一把捂住她的嘴,叫她从今往后再莫要提那首诗。
詹芳露一旦成了太子妃,必然要对我封口。
我得在她成婚之前离开京城。
可谁知当晚詹祖业就进了宫,听说是有人对和亲不满行刺皇上。
京城戒严,大肆搜捕。
我以为詹芳露的婚事黄了,却没想到詹祖业此次进宫竟把婚事定了。
侯府开始大肆操办起婚事,一个月后詹芳露成了太子妃。
我烧掉了写诗的那个本子,换掉衣服带珠儿连夜跑出城。
结果却被守门的士兵拦住。
他们打量着我,将我们引到城外暗处说是要查验身份。
我自然不能暴露侯府身份,便塞了一锭银子给那领头的兵士。
不承想一出城门,他们就抢走了我俩的包袱,捂住我们的嘴往林子里拖。
挣扎间,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今夜太子大婚,务必守好城门,万不能出差迟。”
我一口咬住拖我兵士的手,男人吃痛松开的瞬间我高喊出声。
“救命————”兵士立刻放开我,抽出刀想要灭口。
我顺手扬起一把土,爬起来拼了命地往前冲。
我边跑边大喊救命,慌不择路撞进男子怀中。
我以为自己又被他们抓住,惊恐之下大叫出声。
“我是詹侯府的小姐,你们别动我,别过来……你是侯府大小姐?
你嫡妹今日成亲,你为何在此?”
闻声,我猛地抬起头,又看到了踏青那日救我的小郎君,激动得泪流满面。
“恩公,说来话长……先救我丫鬟珠儿……”珠儿受了惊吓,坐在马车里一直哭。
我站在车外,披着小郎君的披风,再三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恩公尊姓大名?
若您不弃……”黑夜里,我涨红了脸,最后那几个字还是未能说出口。
我听见对面的小郎君轻笑:“我叫秦朗,在兵马司任职,女郎受了惊吓……我送你回去吧……”坐回到马车里,我安慰珠儿许久,她才停了哭。
“好珠儿都怪我,你别哭了……我们再也不逃了。”
到了侯府门口,我同秦朗道别。
在他转身之际,我终于鼓起勇气问出他是否成亲,是否定亲。
他回身俯视着我,眼睛里映出星子。
“我尚未成亲,也从未与人定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