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一走,柳玥讨好的神色瞬间收起,有些不耐,“母亲,她这是要做什么啊,真的要和离?”
冯氏继续吃着燕窝,“她不敢,她将军府现在是罪人,活都活不下去了,当初要不是她嫁给了阿斐,如何能逃罪?她不过是善妒罢了,想要用此来威胁一下柳家,只可惜她算盘打错了。”
“是啊是啊,等兄长的任命一下来,她还不乖乖前来求和。”
在两母女心中,商岳清是断然不会离开柳家的,现在所为,不过是嫉妒作祟罢了。
谁敢在家族没落时候选择和离?除非是不想活了。
来福回来了,带回来的消息却不尽如意。
“姑娘,用地契银钱作为报酬,他们也都无动于衷。”
甚至口中满是讽刺和侮辱,明明都是一族中人,都姓着一个商字,可在利益权势面前,一个个的都默契十足,就是不答应。
对于这个结果她其实已经想到,这些趋炎附势的人又再一次的让她看清楚这世道的凉薄。
她是在花园中见的来福,禀后,商岳清又给他派了新的任务。
“替我寻一匹好马,最好能日行千里。”
来福想,姑娘寻找好马,定是要下人去山临关接将军们英魂。
“是,来福这就去寻。”
来福转身准备离开,见到迎面而来的柳家二爷,立刻躬身抱拳,“见过二爷。”
男子轻轻嗯了一声,嘴角带着合宜浅笑,甚是亲切。
柳家二爷柳时杰是姨娘所出,虽然是庶出,但平易近人,对待身边人极好,名声倒是一直都被人称赞的。
柳时杰离商岳清几步的位置站定,躬身唤道,“嫂嫂。”
商岳清对柳家人一直都是一样的态度,虽然柳玥一直在说庶兄的各种不是,但她却知道,人不能光听,还要看。
她也微微点了下头,表示回应,“二爷来东院有事儿?”
“有点小事来找母亲商议一下,正好遇到嫂嫂与来福说话,时杰无意间听见了些,嫂嫂恕罪。”
商岳清拂了拂衣袖,坐在石凳上,“这有何罪?我与他所说又不是秘密,既然能在此处说明的,那便是能被人听去的。”
“二爷若是去晚香堂的话,还需快着些,不然母亲多半用了饭就要小憩了。”
避免他去晚了见不上冯氏,她提醒了一句。
“倒也不是那么急的事情,方才听嫂嫂说要去山临关?可是去将大将军和少将军们的英魂接回?”
商岳清眸中一闪,点了点头,“没错,虽然世人在说我父兄计划失策,所以才致使大元失去十城,他们有罪。但我却知道,我父亲于大应城镇守二十年,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错误,这是污蔑。我作为商家女,一定要将父兄接回来,因为他们是我的英雄。”
说起父兄,她眸中尽是悲伤和泪意,但即便如此,他依旧能隐隐看出她眼中的坚强不屈,坚定不移,或许这便是武将血脉。即便嫁为人妇,居于后院,依旧磨不灭她一身的傲骨和血性。
想起自己长兄作为,他在心里叹息。
“山临关地势险峻,易守难攻,狄戎也只能在山临关之下叫嚣,更何况......”他上前了几步,但却在一步开外站定,小声的着。
“更何况我听人说,皇上已经让谢世子带兵增援山临关,所以山临关不会有事,将军们用命护着的山临关不会被破。”
她惊诧他的话,更没想到的是他不爱读书,不爱习武,整日的游玩逗乐,却能知晓这样的消息。
如今商家一门五杰战死,山临关士兵死伤过半,若想要将狄戎拦在山临关外,那势必是要增援的。
可朝中现在能用的武将却没有多少,且能与狄戎一战的,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谢世子了。
若是谢世子能护住山临关,父兄也能瞑目了,阿爹这一生,一直都在做的事就是守住大元的边城,他对山临关有不一样的情感,她心里也希望谢世子能够,保山临关百姓安宁。
“所以嫂嫂不用担心,将军们在天有灵也会欣慰的。嫂嫂也莫要被凡事所困,人之一生,不如意事太多,若是全都放于心上,岂不是自我伤怀?不值当。”
商岳清惊讶于他所言,这样的话从父兄出事以来,无人告诉过她,他应该是柳家第一个如此安慰她的人了。
他躬身抱拳,“母亲恐怕已经歇下,我晚些时候再来晚香堂,嫂嫂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不等她回答,转身离开。
“姑娘,这二爷平时很少来东院,怎的今日会突然前来?”
商岳清摇头,看向已经离开的背影,“许是有什么事情要找母亲吧。”
不过与柳时杰这几句对话她知道了不少的消息,山临关不会有事,那父兄苦苦镇守的地方也不会落入狄戎之手,心里宽慰了不少。
主仆两人还未到翠华庭,院外的丫鬟急匆匆跑来,面上都是隐藏不住的愤懑,“夫人,那林姑娘来了。”
林默因着尚未嫁进来,所以府上人都称她一句姑娘。
秋儿一听那外室还敢来翠华庭,愤怒道,“她怎么有脸来的?”
“姑娘,奴婢去将人打发走。”
商岳清拉住这脾气急躁的侍女,回道,“来者是客,岂有撵人之理?”
随后便带着人朝着翠华庭而去,翠华庭是柳老爷子在时,专门为柳时斐与她修建的婚房,里面的格局与她在商家闺房有很多相似之处。
自然也算是整个柳府上,最大且最用心的院落了。
院中有一树的杏花,只因她喜欢杏花,五年前柳时斐便亲自种下。
院外小丫鬟见她回来,喊了一声,“夫人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