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身环住我,温热的呼吸打在我耳边,嗓音缱绻:意晚,你低个头,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婚约如旧,我不在乎你和谢长夜的事。
我一巴掌扇了过去,忽然有点看不清他。
你缺席订婚宴,当众羞辱我,现在又把我拦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低头吗,顾临川,你让我恶心。
顾临川脸被我扇地侧过去一点,他笑了一下,音色清冷,带着微微的哑:对啊,薛意晚,我要你低头。
我可以不在乎你是不是真心,但是你不能一直这么高高在上。
我再次重复:你清醒一点,我们之间没有以后了,你忘了你曾经对我做过什么吗?
顾临川愣住了,他大概也想起来了。
其实退婚前,我去找过他的。
可是当时他拉过林鸢,当着我的面,牵住了她的手。
他笑意懒散,话里渗血:不然,我会很累的,像鸢鸢这样温柔听话,不好吗。
他说地光明正大:她确实像你,但是比你温顺多了。
心底有什么东西像是被锐器碾压,丝丝缕缕的钝痛顺着脊髓蔓延全身。
他说他累了,他问我为什么不能温柔听话。
难道我就不累吗,难道我就想高高在上吗。
前有一堆来历不明的私生子私生女,后有我爸初恋的小白花女儿,他们对我外祖父的公司虎视眈眈。
如果我真像顾临川说得那样温柔无害,早就死在腥风血雨里了。
这些他都知道,还是毫不留情地刺激我。
我到底还是没忍住眼泪,匆忙转身离开。
顾临川,你知道的,我和她不一样。
顾临川不打算放过我,他再次拦住了我,笑里带着势在必得。
他甚至拿南城的笔订单威胁我:薛意晚,你要出了这个门,城南那笔订单,我就是砸手里扔了,也绝不会给你。
到时候,你还怎么和你爸邀功上位啊。
越是亲近的人,越知道刀扎在哪里最痛。
他明明知道我这些年拼了命谈生意不是为了上位,是为了拿回外祖父的东西,却还是用玩味的语气否定我的一切。
我那时很伤心,却咽下眼泪,勉强维持着冷静。
好,你说吧,我怎么做你才能把那笔订单给我。
顾临川懒懒靠在一旁,眼皮冷淡地垂着。
我要你给鸢鸢跪下道歉。
他的话随意又轻慢,却杀人不见血。
心尖被这句话砸的鲜血淋漓,我险些没站稳。
顾临川,这些年我为了帮你被我爸差点打死的时候都没跪,现在,你让我给你养在外面的人下跪。
我眼泪大颗大颗地掉,又扇了他一巴掌,字字泣血。
顾临川,你没有心。
林鸢看我们把她晾在一边,又哭了起来。
阿川,你别为难薛小姐了,她看不起我,我知道的。
细弱的嗓音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脑海里。
你们别因为我吵架,都是我的错,我只是一个替身,我不该出现的。
顾临川把她揽在怀里,眼神阴戾,从嗓子里挤出嗤笑。
薛意晚,鸢鸢能给你跪,你就不能给她跪吗,是不是只有你薛大小姐才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