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卫们见我是个孕妇,并没有为难我,我很快就见到了大理寺卿。
递上状纸,我跪在地上,磕了一个重重的头:
“请大人为民女已故的未婚夫伸冤。”
我的状纸写的详细,还有人证在,大人很快就下令让衙卫们去抓人。
此时的江府红绸招展,宾客满座,热闹非凡。
一对新人正准备拜堂。
衙卫们冲进去的时候,宾客们都吓傻了,乱成一团。
阿诚带着衙卫,指着正当中的新娘子就喊:
“就是她,杀害江淮北的人就是她!”
“当初江淮北明明可以上岸的,就是她将他踹下去的。”
“江淮北救了她啊,她居然如此狼心狗肺!”
那天发生的事,阿诚都看见了。
江淮北被沈怡静以我的名义约到了河边。
她不知道从哪得到了江淮北要送我的簪子,
记恨我一个孤女也有人疼爱,而江淮北的眼里却从来没有她。
明明她家世、相貌,哪哪都比我好。
为什么江淮北不选她?
她威胁他不许再护着我,否则就说我是个人尽可夫的暗娼,坏了我的名声。
江淮北对自己的名声不在意,但是却不容我被人指指点点。
他与她争辩,在抢夺簪子的时候,沈怡静脚下一滑,掉进了河里。
江淮北为了救她,也跟着跳了进去。
当时冬雪初融,河水湍急,江淮北救她上岸时已是精疲力尽。
谁知沈怡静被救之后,居然转身就将好不容易爬上岸的江淮北踹了下去。
她带着满腔恶意嚷道:让你有眼无珠,你就好好让河水洗洗你那看不清的眼珠子。
江淮北再也没能上来,河水卷走了脱力的他,将他永远留在了河底。
我还记得那天,是娘亲死后我过得第一个生日,他说要给我个惊喜。
我做好了一桌的菜,等着他的惊喜,
可是桌上的菜都凉了,我却只等到了他的死讯。
当晚,有个爱哭鬼流了很多眼泪,却再也无人擦了。
沈怡静掀了盖头,精致的凤冠下是惊慌无措的脸色,以及胭脂都盖不住的苍白。
她急忙抓住江景南的手,哭着为自己分辩:
“不是的,江淮北的死和我没关系啊,他是自己掉进水里的!”
“谁知道他那么没用,居然没爬上来!”
“景南,你要相信我,一定是这个人在乱说!”
“定是姚木槿记恨我,找了这个人来害我啊。”
“你一定要相信我!”
江景南将她一把推倒在地,嫌恶地看着她,仿佛才看清她的蛇蝎心肠。
沈怡静的凤冠摔在了地上,头发也散了,脸上的脂粉被泪水冲出了一道道白痕。
真是难看啊!
可是怎么让人心中这么痛快呢?
所有人都对她指指点点,
有性子急的,朝她脸上吐口水,大骂她是白眼狼!
她狼狈的趴在地上,终于崩溃了!
被衙卫带走的时候,沈怡静看到了人群中的我,挣扎着想奔向我,却被人紧紧辖制住。
“姚木槿,都是你这个贱妇害我。”
“你为什么老是要和我作对?”
“你就是要夺走我的幸福,是不是!”
“可是你也没赢过我,你的江淮北没了,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哈哈哈!”
我看着她疯疯癫癫的大笑,最后像块破布般被人拖走,心中却难得的平静。
时隔多年,虽然人证在,但物证缺失,仅靠阿诚的一面之词并不足以定罪。
然而沈怡静并没有被放出来,她活罪难逃,被判了流放千里。
不知江家在背后是不是动用了一些手段。
漠河苦寒,足以让沈怡静吃够这一辈子的苦头,为江淮北赎罪。
江景南经此一事,一蹶不振,官职也丢了,整日浑浑噩噩,成了废人一个。
他的父亲似乎放弃他了,娶了个妾室说要再生个儿子继承家业。
他的母亲岂能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