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他们的婚礼,却显得我格外可笑。
既然两情相悦,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
为什么一定要困住我,才能证明他们爱的认真呢?
甚至在我因为赵思思的存在,而崩溃醉酒后,林乔与我有了孩子。
“舒羽,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我。
可我爱了你这么多年,难道你都感觉不到吗?
我知道你也爱我,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好不好?”
他向我保证,生下孩子后,一定会娶我。
无论能否被林家接受,他都不再犹疑。
“舒羽,我不会让你和孩子,再过我小时候和妈妈过的那种日子。
他是林家保姆与家主意外诞生的孩子。
自打出生后,很少见到爸爸。
读高中时,因保姆为了极尽优越的抚养他,过劳死亡。
这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听他这样说,我还是忍不住,选择相信他。
可我的信任换来了什么呢?
安葬小小后,我回到房间收拾小小的遗物。
小小随手的涂鸦上,画满了在生活中,总是缺席的爸爸。
“小小,对不起。”
我抱着那些画,哭到喘不过气。
手机铃声,打破满屋寂静。
“舒羽,你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回信息?”
我这才想起,小小离世那天下午,林乔发来过一则短信。
“舒羽,我工作忙,你记得去接小小。”
他忙着携手新婚妻子,出席各大活动。
忙着上综艺,蜜月旅行。
见我迟迟不说话,电话那头声音满是不耐烦。
“舒羽,你能不能不要装死,说话啊!
你这又是在闹什么?!”
我冷笑出声。
我自始至终未发一言,他却在听筒那端暴跳如雷。
不是心虚,是什么?!
“林乔,祝你新婚快乐。”
我一开口,发现许久未同人讲话,嗓子已经变得沙哑。
“什么新婚?!你又听谁乱讲?!”
林乔没有感谢我的祝福,反而大发雷霆。
骂我不懂事,不听话。
“舒羽,别以为有了小小,你就可以挟制我!
要是没有我,你拿什么抚养小小?!
你的那些破画吗?!
你最好学乖一点,不然,我可能真的没办法再继续爱你了。”
瞧这男人,翻脸多快。
我怀孕的时候,他还握着我的手,温柔地说。
“宝贝辛苦了,等生完孩子,咱们就结婚,好不好!”
现在又说我用孩子要挟着他。
明明自始至终,不予我名分,又不许我离开的人,是他。
不过现在,我想说,他多虑了。
已经没有小小,需要他来抚养陪伴了。
他兀自骂了些脏话。
无外乎林家强势,生存多艰。
我毕竟不是他们那个阶层的人,远不如赵思思知冷知热,对他理解体谅。
见我始终不搭腔,他烦躁地挂断电话。
我看了看镜子里,憔悴干涸的自己。
又环顾了一圈寂静空荡的房子。
这栋别墅,是大三那年,林乔送我的生日礼物。
当时我感动于他对我赤诚热烈的爱意。
如今这些身外物,对我来说,再无意义。
请保洁连夜打扫完屋子,我拎着一箱小小留下的物件,离开这里。
将钥匙寄还给林乔。
我不是没假设过我们会分开。
我总觉得,如果真有一天分开,我一定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
一定会哭着写满好几页信纸。
结果真到这天,我却像放下了一个很重很重的包袱。
无爱无恨,无波无澜。
我删除拉黑了林乔。
临出发前,共同好友试探着打电话过来。
“舒羽,结婚的事,林乔也是没办法。
你不要往心里去,我们所有人都知道,他最爱的人只有你。”
“谢谢,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大学室友安晓在海市开了间工作室。
她在国外出差,我按照地址找过来。
远远看见白衬衫的少年,站在大楼门口,似在等人。
“你好,我是子墨,安姐让我在这里等你。”
少年眉眼温柔,说话间一双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我,极尽真诚。
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对于我的突然到来,工作室众人都眼神异样。
毕竟这间工作室的同事各有所长,最年轻的子墨,也在国内外获得过诸多奖项。
只有我在美术界,查无此人。
随着我的画作逐一完成,众人看我的眼神,多了些惊疑。
“你的画,很像八年前横空出世的一个画家。”
子墨站在我画的向日葵园面前,目不转睛。
沉浸在绘画里,才能暂且忘记我的小小,忘记背叛和伤害。
我无暇理会他说话,顾自收拾杂乱的画室。
“你才是初晓,对不对?”
我已经许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初晓,是我大学时候绘画用的笔名。
借用了安晓名字里的晓字。
安晓是我长这么大唯一的朋友,虽然在此次来找她前,我都不确定,我们算不算朋友。
毕竟我实在不善言辞,大学时候,总是安晓围着我叽叽喳喳。
我能做的,就是将随手画的小画,送给她。
可后来诸多变故。
我突然消失,我们就此失联。
面对子墨的追问,我磕磕巴巴不知作何言语。
身后熟悉的声音传来。
“你果然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