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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番外国公府小丫鬟梨月苏梨月

七月锦鲤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那香草再傻,也看出世子爷不悦。芷兰连忙拉过妹子,不许她再多说话。自己端起蜜渍梅子,半跪在梅花茶几边上,盈盈一脸笑意。“这是蜂蜜洋糖腌的细白梅肉儿,又应景又可口,请小姐姑爷尝尝。”因她是贴身服侍的,沈氏要给几分面子,便拈了一枚在嘴里。碟子捧在世子跟前,他挥手道:“我不吃甜食。”芷兰尴尬住了,何姥姥拄着拐忙凑趣儿:“她们不知姑爷的喜好。这些孩子实诚,见世子爷喝桂圆汤,以为您喜欢甜食,早早弄了蜂蜜梅肉,也算是有心了!”小夫妻赏花,老婆子也在旁说嘴儿,世子极为不悦。沈氏见夫君总摆脸色,心中也有些不爽。芷清几乎被她三个气死,见沈氏脸色不好,忙拦开何姥姥,招梨月过来。梨月远远看着正心里偷笑,见芷清叫自己,连忙快跑了几步。她懂得规矩,远远停住了脚...

主角:梨月苏梨月   更新:2025-01-25 18: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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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梨月苏梨月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国公府小丫鬟梨月苏梨月》,由网络作家“七月锦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香草再傻,也看出世子爷不悦。芷兰连忙拉过妹子,不许她再多说话。自己端起蜜渍梅子,半跪在梅花茶几边上,盈盈一脸笑意。“这是蜂蜜洋糖腌的细白梅肉儿,又应景又可口,请小姐姑爷尝尝。”因她是贴身服侍的,沈氏要给几分面子,便拈了一枚在嘴里。碟子捧在世子跟前,他挥手道:“我不吃甜食。”芷兰尴尬住了,何姥姥拄着拐忙凑趣儿:“她们不知姑爷的喜好。这些孩子实诚,见世子爷喝桂圆汤,以为您喜欢甜食,早早弄了蜂蜜梅肉,也算是有心了!”小夫妻赏花,老婆子也在旁说嘴儿,世子极为不悦。沈氏见夫君总摆脸色,心中也有些不爽。芷清几乎被她三个气死,见沈氏脸色不好,忙拦开何姥姥,招梨月过来。梨月远远看着正心里偷笑,见芷清叫自己,连忙快跑了几步。她懂得规矩,远远停住了脚...

《结局+番外国公府小丫鬟梨月苏梨月》精彩片段


那香草再傻,也看出世子爷不悦。

芷兰连忙拉过妹子,不许她再多说话。

自己端起蜜渍梅子,半跪在梅花茶几边上,盈盈一脸笑意。

“这是蜂蜜洋糖腌的细白梅肉儿,又应景又可口,请小姐姑爷尝尝。”

因她是贴身服侍的,沈氏要给几分面子,便拈了一枚在嘴里。

碟子捧在世子跟前,他挥手道:“我不吃甜食。”

芷兰尴尬住了,何姥姥拄着拐忙凑趣儿:

“她们不知姑爷的喜好。这些孩子实诚,见世子爷喝桂圆汤,以为您喜欢甜食,早早弄了蜂蜜梅肉,也算是有心了!”

小夫妻赏花,老婆子也在旁说嘴儿,世子极为不悦。

沈氏见夫君总摆脸色,心中也有些不爽。

芷清几乎被她三个气死,见沈氏脸色不好,忙拦开何姥姥,招梨月过来。

梨月远远看着正心里偷笑,见芷清叫自己,连忙快跑了几步。

她懂得规矩,远远停住了脚步,只将食盒递上去:“是梅花汤饼。”

为了这道赏梅的点心,梨月是下了大功夫的。

以花卉入食,最怕的就是两样,一是寒凉微毒,二是口味不好。

梅花虽然无毒,可味道极淡,口感不突出,比不上茉莉、桂花等香料花。

梅花食法有几种,最简单的是用花瓣煮粥,号称白梅粥。

香草弄的就是白梅粥。

落梅花瓣泡水,以花水煮粥,粥好后再撒入新鲜梅瓣,略取清香而已。

这玩意儿颇受穷酸秀才追捧,吃的是个文人气质。

可白梅粥说出天来,也和白粥是一个味道。

梅花香淡雅,早被米香压下去了,半点吃不出来。

世家贵府里头,任何一样小食,都要讲求色味。

怎可能给世子夫妇喝飘着梅花瓣的白粥?

梨月思来想去,做的是梅花汤饼。

虽没用梅花瓣,却是形神酷似梅花,还色香味俱全。

“这梅花汤饼还有些新意。汤味咸鲜清透,梅片儿带些清雅香气。”

世子爷尝了一口,眉目略微舒展。

沈氏陪着喝了两口,点头笑了笑,她出身书香世家,这东西自然见过。

“这是早年间御膳房传出来的汤。拿干梅花泡水合面,用模子印出梅花样的面皮儿来,终究还要靠好汤提味儿。没什么稀奇,夫君喜欢就好。”

世子又喝几口,命芷清将做汤的人唤来。

沈氏早看见梨月站在远处,轻声告诉芷清道:“只唤曹婶儿罢了。”

这意思便是不许梨月回话。

芷清颔首应了,只引了曹大婶过去,梨月依旧站在远处。

梅花汤饼里的面片儿,是白梅花与檀香粉水和面,汤底则是新鲜鸡。梅花与檀香带来花香气,不苦不涩平添风雅,鸡汤则是极致鲜甜。

梨月自信,梅花汤饼无论是口味还是应景儿,都比白梅粥强百倍。

这场若是考校,她一定能胜。

曹大婶给世子与沈氏请了安,只说梅花汤饼是梨月做的。

“小月虽只十二岁,炖汤炖茶手艺都好。上午太太派人说,让往澹宁书斋派几个人。我就想回了小姐,让小月掌茶炉,环环秋盈打杂,轮班使唤。”

世子听梨月的名字,知道是玉墨提过小丫鬟,就要点头答应。

谁知沈氏拦住曹大婶道:“这事曹婶子该来回我,不能擅自主张。”

她说的极轻巧,可曹大婶一听,就知道要坏,低头不发一语。

沈氏见她知畏惧,这才细声细语道:“母亲担心书斋少人服侍,才让多拨几个人。需捡勤谨老实的拨过去,不可派些淘气儿的丫鬟子。小月几个人,听说在厨房惯会调皮,书房里如何使得?还有书斋的玉墨,也不过是个十来岁丫鬟子,哪能照应夫君周全?”

世子喝了半盏梅花汤,心情才松快些,听沈氏这一篇话,满心的不耐烦。

“母亲随口一说,你觉得不如意就罢了。曹婶子是小厨房掌勺的,这些事不必说她,让她下去吧。”

沈氏见世子嫌麻烦并未反驳,抿嘴一笑趁势开口:

“澹宁书斋虽归凤澜院管,论起来也是个独院儿。夫君常常读书歇卧之处,用人上不可轻忽。玉墨虽是一等,可究竟是个丫头,担不起管事责任。妾身早想好了,安排个办事老练的嬷嬷,去书斋服侍夫君、调理丫鬟们。”

沈氏说罢,抬手唤了何姥姥近前,对世子笑道:“何姥姥是妾身自幼的针线嬷嬷,为人最是老道朴实。妾身想让她去澹宁书斋掌事。那边要用的丫鬟,也让何姥姥捡好的挑选,不必夫君费半点儿心思。”

这简直如同天上落馅饼,何姥姥意外之喜,两手都拍不到一块儿。

撂下拐棍儿连连磕头,一叠声儿谢恩,做那像儿没眼看。

芷兰与香草见姥娘得了好差事,也跟着兴奋。

将来澹宁书斋选谁伺候,都凭着姥娘一句话,她们姐儿俩如何不高兴?

世子脸上却早就惊了。

他新婚当日就离家,对沈氏脾气性格完全不了解。

三年中虽有书信,却也只是说些家务。

今日一见,只觉沈氏对他不似夫君,竟是当贼似得防着。

还要把陪房的嬷嬷,派到书斋里掌事,不是监视又是什么?

沈氏的陪嫁陪房,也有旁观者清,明白事理的。

如芷清、赵嬷嬷、曹婶子等人,听自家小姐一说,脸色也变了。

曹婶子低头就往外走,知道自家小姐性子犯了,不可能听劝。

她见梨月三个满脸期待,便紧皱眉头走过去了。

环环和秋盈还追着讨赏钱,梨月却是心中一惊。

刚何姥姥磕头时,她就觉得不对,因此趁着众人不注意,装作收食盒儿模样凑近偷听,早将沈氏的意思听了个清清楚楚。

沈氏这三年已将凤澜院正院,把持的铁桶一般。

如今更发了宋太祖灭南唐之意,卧榻之侧不许他人酣睡。

她调何姥姥去书斋掌事儿是假,只怕要打发玉墨才是真。

若玉墨真的被打发去了,她只怕就失了凤澜院里最后的靠山。

想到这一层,梨月这颗心,高高悬了起来。


梨月假装昏倒醒来,忙缩在了玉墨怀里,做出害怕的样子。

世子见她没事儿,吩咐玉墨道:“你照应她几天,伤势别反复了。”

玉墨点头答应,扶起梨月往外走。

世子讲话温柔而冷淡,梨月知道他不会再追究。

想到这顿打又要白挨,心里满不是滋味儿,她恨不得抡起家伙,把香草也揍一顿。

心里不是滋味的不止梨月一个。

沈氏见夫君对小丫鬟这般好,仿佛吃了黄连,苦水霎时从眼里涌出。

赵嬷嬷见她又哭,只是恨铁不成钢。

可任由她挤眼努嘴使眼色,沈氏再不往前半步,还别过脸看不看世子。

赵嬷嬷心内焦急,也顾不上别的了,自上前对世子赔笑:“既然小月丫头没大碍,就请姑爷进房与小姐吃合卺酒。”

世子坐在软榻上不动,侧目看着香草与芷兰不语。

赵嬷嬷见他如此,就知道今晚这事儿他没完。

她本就气芷兰狐媚,又知香草蠢笨,也想趁机打发了,先安抚住姑爷。

“那两个做事不稳重,小姐也常常数落。不若将她们打发去杂院,不叫她们在屋里,免得小姐与姑爷烦心。”

这话一出口,芷兰姐妹俩顿时慌了。

杂院里的差事都是打水刷恭桶,香草是三等丫鬟还罢,那芷兰是有头脸的一等丫鬟,还被沈氏抬了通房,怎肯答应?

芷兰爬几步,抓着沈氏裙角叫起撞天屈来:

“我自小服侍小姐,不曾犯过大错儿,招了谁的忌讳,竟这样的害我?这时打发我去杂院儿,赵嬷嬷存的什么心?求小姐给我做主!”

哀求半日,哭的沈氏心酸,不想放她出去。

赵嬷嬷见沈氏舍不得,暗骂这主儿不分轻重缓急,忙呵斥道:“小姐姑爷合卺大事,罚你两个还不服怎的?还不快出去,拉扯些什么?”

芷兰拖住了沈氏,见赵嬷嬷不饶,便哭骂道:“你老人家好糊涂,胳膊肘往外拐,不替自家人说话!我是小姐贴心人,平白打发我是何道理?难不成赶了我们,好叫人家摆布小姐?”

她这话不但骂赵嬷嬷,还是把宁国府都捎上了。

好似婆家人都要害人,只有她芷兰一个人护着沈氏。

周嬷嬷板着脸哂笑,沈家的丫鬟婆子,凡懂事的都抽了口冷气。

玉墨拉梨月刚走到门口,忙回头来,要看怎么处置她。

别的人还罢了,赵嬷嬷气得三神暴跳,立刻命人扯芷兰姐妹出去。

“且慢。”

却没想到,沈氏将她拦住了。

只见沈氏将脸一冷,两步走到世子面前。

“香草丫头年小不懂事,夫君厌她也罢了。可芷兰是我贴身之人,我看她相貌齐整伶俐懂事,本想留她在房里服侍你。夫君定要苦苦用她们作筏子,妾身不懂夫君的意思!”

她说到这里,已是泪如雨下,又勉强哽咽道:“妾身自嫁来你家,不知有何过错,惹得夫君愠怒。妾身若有错,只请夫君当面指明,不必拿陪嫁丫鬟撒气,暗中给妾身没脸!”

说罢俯身掩口哭泣,如梨花带雨一般。

赵嬷嬷见她这样,早就皱起了眉头。

今天这档子事,明明是她的丫鬟闹事,才惹怒了世子爷。

无论何等人家的妻室,都会先打发了丫鬟,笼络住夫君,往后再提别的。

何况合卺圆房大礼,又不比别的日子。

这主儿平日娇惯罢了,如何同夫君在新房里,端架子争体面来了?

赵嬷嬷无奈至极,还要帮自家小姐遮掩,催两人进房坐帐合卺。


估计用不了半天,全宁国府都得知道。

夫妻俩斗气用得着这样?

梨月想不明白。

沈氏与世子爷就算心里不和,可面子上总要夫妻一体。

她让娘家哥哥给夫君使绊子,针对的还是夫家的世袭爵位。

不仅仅自己夫妻离心,还把沈家、宁家栓上对儿。

往后岂不是亲家变仇家?

这些道理小丫鬟都懂得,沈氏一个大家闺秀怎会不懂?

可她是被千金的身份托住了,架子放不下来。

沈氏越是顾着身份不肯服软认错,世子爷越发觉得她心狠毒辣。

两个人既不见面也不说话。

这天覃将军又来做客,世子爷留他喝酒。

沈氏这口气憋狠了,直接派何姥姥去小厨房,严令不许送酒席。

何姥姥得了圣旨似得,颤巍巍进灶房,扯住曹婶子照脸就啐:

“小姐骂你:人家养狗知道护主,我养得狗只知咬羊!”

自己又骂:“吃里扒外的东西,别忘了根本!”

曹婶子气不过哭了,摔了锅铲甩手不干。

这些日子赵嬷嬷不管事,何姥姥暂代凤澜院掌事儿。

凤澜院里有油水的地方,小厨房自然算一个。

何姥姥早想把曹婶子挤出去,换个孝顺自己的。

曹婶子走了她求之不得,拐棍子戳着地,指着后脑勺骂道:

“轻狂娼妇!没了张屠户,就吃带毛猪?这屋里谁不会做汤做菜,摔盆砸碗想拿捏谁?”

骂完人,她随手指个切菜媳妇,让她快些上灶,别耽误了沈氏晚膳。

回去就和沈氏一顿添油加醋,革了曹婶子三个月例银。

只恨曹婶子不是沈家的奴婢,不然非得卖了她不可。

曹婶子一走小厨房瞬间乱套。

暂管的媳妇是何姥姥干女儿,唤作胡妈妈,平日是切菜做蒸食的。

菜做的不怎样,手上功夫倒是利落。熟肉鸡子菜果点心,没有她不偷的。

见何姥姥给撑腰,嘴裂到后脑勺儿,恨不得把锅都拆去自家。

过不得三五天,鸡笼鱼缸空了一大半,炭火亏空了一多半。

胡妈妈怕众人眼红,做了几样酒菜请客:“我掌事全靠大伙儿帮衬,亏空东西记在曹婶子身上。”

她说要记就能记?曹婶子那么精细,谁多挖一勺油都记着。

梨月怕招惹是非,将剩下的十几坛酱萝卜卖了,收手不做买卖。

本想晚上去下房看看曹婶子,敲门才知她当天回了娘家。

别是一走就不回来了吧?

梨月心里懊恼,孝顺了曹婶子六两银子,才学了七八道大菜。

更要命的是,从那以后,澹宁书斋的饭食,由锦鑫堂小厨房送。

世子爷请客吃酒,就派二顺去御街酒楼上叫。

她没了上灶做菜的机会,只能回去洗菜烧火刷锅打杂。

秋盈嗑着瓜子,笑的不成样儿:“白花冤枉钱,这下傻了吧?”

“知道那天覃将军来,大奶奶为啥生气?”

“为啥?”梨月不解。

“覃将军是阉党,春棠姐说的。”

司礼监吕公公,年轻时做过北关镇守太监。

覃将军本是北关豪族,数代从军都没大出息,干脆就攀附了吕公公。

他十五岁从军,拜了吕公公做义父,才有门路在宁国公的大营听令。

吕公公做了司礼监掌印,覃将军跟世子爷立了个功,两下保举才能入京。

世子爷给吕公公送厚礼,也是覃将军从中牵线。

沈氏听说这事儿,对夫君更是失望。

她父亲是清流,靠着一身才学当了内阁首辅,向来不屑于与阉人为伍。


可现在阉党竟然成了她家座上宾?

世子显然没把岳父放在眼里,不但不给她脸,连她娘家的面子都不给了。

沈氏的牙都快咬碎了,她的丈夫她管不了。

她决不许给阉党的官员,施舍一口饭一口酒!

可惜沈氏的这般气节,在宁国府里却是无用。

宁夫人听说此事,脸上就没有好气色。

若不是听说沈三公子扣了世子袭爵的圣旨,她根本不想见这个儿媳妇。

这天,梨月正在点豆腐,就听说沈三奶奶又来了。

扒着角门偷看,她觉得沈三奶奶没上回漂亮了。

水粉胭脂盖的很厚,粉浓浓的脸儿绷着,扶着丫鬟的手直走进了屋。

沈氏身子好了些,正在书房里看闲书。

粉油雕花桌案,背后百宝阁里一函函古籍,供着梅瓶与青瓷花斗,香几上还焚着一缕玉梅香。

“三嫂怎么来了?”沈氏故作矜持,闲闲撂下书卷,让座看茶。

沈三奶奶的脸色都变了,刚坐下就红了眼圈儿。

“好妹妹,你把我和你三哥坑死了!”

沈三公子依着妹妹的话,将宁世子袭爵的圣旨扣住迟迟不发。

一日两日还可,时间长了谁不察觉?

只好推脱誊录登记有误,又耽搁了几天。

可沈家兄妹倒是忘了,旁的圣旨能拖延,这宁世子袭爵的圣旨,京师之中人人看着,如何能够拖延?

连着十来天没动静,朝廷中都隐隐有了传言。

司礼监掌印吕公公,内阁首辅沈阁老,都派人来过问。

沈三公子怕两边核对日期,如今拿着圣旨不敢发,回家将妻子臭骂一顿。

沈三奶奶是内宅女眷,只怕这事儿闹出来,沈父责骂自己夫妻,只好来找沈氏拿个主意。

“礼部扣押圣旨是常例,三嫂是外省人,不懂京师朝廷的惯例。地方官员升迁的圣旨,礼部向来都是扣住的,什么时候送礼上来,什么时候才发。不单是三哥,就是父亲也都是知晓的。三嫂忙什么?”

沈氏拿了盏香茶,递给沈三奶奶,故作漫不经心。

沈三奶奶听她这么一说,略微安心了些,这才端茶喝了两口。

“妹妹休要怪我,我是妇道人家,谁知他们衙门里的事了?你三哥回家只是埋怨我,我如何不着急?”

她嘴里虽然这么说,可心里也是似信非信。

若真的没大事儿,沈三公子怎会劈头盖脸的骂她?

沈氏看不起自家嫂子的模样,淡淡笑了笑。

“这件事别的不怕,三哥怕的是父亲责备罢了。三嫂你别忧心,让三哥好生沉住气,满破着挨父亲一顿骂,倒能得不少好处。我们世子爷以为圣旨是司礼监扣住的,托了阉党覃将军给吕公公送礼。那礼单我看了,金银器物不下万两。等他回过味儿来,岂不会比照这个例子,给三哥也送一份?”

沈三奶奶一听,不禁用帕子掩住了嘴,连忙合掌念佛。

“阿弥陀佛!我的妹妹,若妹夫真送礼给你三哥,我们必定不敢收,一定原封不动给你送回来。妹夫这些日子,可过来求你了?妹妹,不是我们劝你,若他肯服软时,你也休要太矫情,给他个台阶下也罢了。终究是少年夫妻,还是和睦为重。”

沈氏手心一紧,将茶盏紧紧握住,半晌不曾开口。

别说服软给台阶儿,她这十多天来不曾见过世子爷的面儿,话也未曾说过半句。但她是要脸的人,这些话自不会对三嫂讲。


这热闹哪能不看?

秋盈拽着环环,梨月凑到厨房后门探头,

原来是何姥姥见沈氏不吃饭,房里也不用服侍,便带着些相好的丫鬟婆子,一同来小厨房里,拿出一两银子,命曹大婶做桌席面。

凤澜院的得脸婆子丫鬟,得了好差或过生辰,都会凑了钱,请小厨房摆个席请客。只不过这等席面,曹婶子不做,都是底下人给做。

何姥姥今天得意非凡,让香草提着一坛惠泉酒,进屋就吆喝:“曹婶子,我老身央求你,好生弄三四个热菜,有那两斤的笋壳鱼,拿一条来炖了。咱们好下酒吃!”

曹大婶正在厨房里看着人封火,见她们一帮人来了,就没有好脸色。

她俩人向来不和,听何姥姥在沈氏面前挑唆,让沈氏嫌自己自作主张,早就存了一肚子气,叉着腰冷笑道:“这凤澜院的小厨房,是伺候世子爷大奶奶的,却不是让何姥姥点菜来的!每日里肥鸡肥鸭吃腻了,还跑来点起笋壳鱼来了?都像你何姥姥这样,我也别伺候头层主子,只伺候二层主子罢了!”

何姥姥是别苗头来的,就知道要和她对骂,拄着拐棍自己不开口,只让香草过去对嘴。

香草今天做的梅花白粥,被世子爷损了两句,心里也憋着气。如今仗着姥娘得脸儿,忙逞腰子上前啐道:“凤澜院里设小厨房,不就是为用膳方便?哪个不是图方便,跑来点些私房菜吃,单是我姥娘点菜不成?我们今日也不曾空着手,现放着一两银子在这里,曹婶子甩什么闲话!一条笋壳鱼值得什么,谁管你要龙肝凤髓了?”

说着话时,香草捧出一两银子。

曹大婶不见银子还好,见了银子只照她脸啐去。

“快收起你那棺材本儿,少让我恶心了!外头巴掌大的笋壳鱼,也得二两银子一条。那新鲜细嫩羊肉,少说五钱银子一斤。这一两银子拿出来,够菜的够米的?你家那老不要脸,我都替她臊的慌!”

香草年轻脸热,被曹大婶骂红了脸,不知如何回话。

她今年不过十二岁,自幼深宅豪门里伺候人,哪里知道吃食价格。

只道鱼虾鲜肉都是寻常物,一两银子能办不少。

其实香草虽不知道,可何姥姥岁数不小,如何能不晓得?

她不过就是仗着沈氏势利,想压服曹大婶。

打量着待曹大婶收了一两银子,不好意思不自掏腰包添补些。

谁知曹大婶不吃这套,竟指着鼻子揭破了,骂得外孙女儿没脸。

何姥姥被她戳破,当着许多人挂不住脸,指着鼻子就骂:

“你算是什么东西,配在我面前挺腰?外头赁来的厨娘罢了,我们沈家不喜了,连着锅灶丢出去,让你吃那西北风,你还做梦呢!我在沈家三代世仆,两个外孙女儿给小姐陪嫁,我们翘起脚来,比你人都高些!让你做几个菜下酒,那是抬举了你!”

曹大婶见何姥姥骂出身,更是冷笑起来:“我是小门小户正根正苗儿,倒不羡慕那等奴才秧子!指着主子吃剩饭不说,还要背地里挑唆主子!”

她是沈家厨娘,却不是卖身来的,看不起何姥姥世代奴才。

何姥姥世代在沈氏家里当差,托庇豪门极为富庶,也看不起曹大婶穷。

小厨房里就有不少人,何姥姥也带了许多人来。

大家看她们骂得不像样,连忙上来拉扯,将俩人分开。

小厨房的人把曹大婶劝走,也有几个巴结何姥姥的,上赶着开火做菜,要讨上房人的好,只道:“曹婶子歇着去,我们胡乱做两个菜,打发她们吃酒就完了。咱都是小姐陪房,何必闹出来,让人家看笑话。”

何姥姥身边的婆子丫鬟们,也忙着调摆桌椅烫酒筛酒,只劝道:“何姥姥休要生气,曹大婶从来这脾气,连小姐都常说她。这里自有会做菜的娘子,给何姥姥炖鱼去了。”

曹大婶走后,何姥姥骂骂咧咧坐了首位。

底下人一通忙活,弄了不少现成菜肴。

不过两句话功夫,就摆了四五个凉菜,酒也筛的热了。

这些婆子丫鬟凑趣儿,都给何姥姥贺喜,恭喜她去澹宁书斋做管事儿。

一群人舞舞喳喳,吃酒吃菜热闹着。

梨月看了一会儿,就见秋盈站不住了,回屋就拿钱。

环环连忙拦住,死命不许她去巴结何姥姥。

秋盈只急地跳脚,拿了一串钱还不够,趔趄着脚就去抢梨月的银子包。

“我早就说,这起子小人不能得罪!小月巴结玉墨得罪了香草儿。今天咱做那劳什子面片汤儿,又得罪了何姥姥。趁着何姥姥她们吃酒,咱还不上赶着磕头送礼?咱好歹多送些钱给何姥姥,让她明日选丫鬟的时候,把咱们三个带去澹宁书斋!”

“不许去!”

环环急了,扯过钱丢炕上,自己坐在钱上。

秋盈连推带拽弄不动她,气得又踢又打,张嘴就要咬人。

那两个滚在炕上厮打,梨月看着发笑,也不去理会。

她这边只忙烧水热鸡汤,就给玉墨煮馄饨。

“澹宁书斋掌事若真给何姥姥接了,咱们就是送三十两银子都没用。我与你们打个赌,何姥姥必定去不了书斋。”

鸡汤澄净如开水,略带些琥珀颜色。

梨月忙用青瓷海碗盛好。

十个精巧半透的小馄饨,一颗颗在汤上飘着,好似银元宝。

另撒几粒香葱调色味,闻着看着都香喷喷勾人儿。

秋盈见她不着急,只疑惑不解:“这是大奶奶说的,世子爷不好驳回!”

梨月却摇了摇头,她心里想的很清楚。

内宅事需女眷做主,世子爷确实不能插手。

可这也不代表世子是任由妻子摆布的人。

澹宁书斋需要掌事儿不假,可这掌事人为何要是何姥姥?

这里毕竟是宁国府,沈氏将凤澜院管的太宽,世子爷必定反驳。

夫妻之间,也是东风压西风,西风压东风的。

以世子的刚强性子,绝不会乖乖就范。

“你们若不信,咱明天看看。”

梨月将馄饨放了小食盒,提着出厨房院,要给玉墨送去。

走到那伙人吃酒的屋外,听几个拍马屁的,正给何姥姥递酒。

其中有人道:“姥姥,您两个外孙女儿都是好模样儿。怎么只香草姑娘在这里,芷兰姑娘如何不在?”

何姥姥没酒品,早吃的嘴歪眼斜。

香草在旁笑道:“各位嫂子、大娘不知,小姐有意要我姐姐去书斋伺候姑爷,叫了她去屋里嘱咐!”

众人恍然大悟,知芷兰有通房之份,慌忙唤了大盏儿,一拥而上给何姥姥和香草敬酒。

梨月看她们吃酒热闹,心中暗自冷笑。

她们这些人自持是沈氏陪嫁,却不知自家主子正哭的肝肠寸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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