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我到甘蔗地,鸨妈就一把将我拽了过去。
她递给了我一个热乎乎的大包子。
“碎碎,快吃,热乎。”
鸨妈说话总是两个字两个字往外蹦。
听其他人说,养父原本没打算留鸨妈。
因为她脑子不太好使,总是一根筋转不过来。
但她是全岛唯一一个,能带着货物在水里待五个小时的,所以养父把她留下了。
鸨妈也是除养父和哥哥外,第三个有资格出岛的人。
她是在这个岛上,唯一一个关心我的人。
但是善良的鸨妈,每次的结局都是被吊死在甘蔗地里,在烈日的暴晒下。
死不瞑目。
我看着手里热乎的肉包子,嗓子眼里像是被堵了一坨棉花。
无论怎样用力,都没办法把东西咽下去。
“鸨妈,你出岛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要再被他们抓到。”
也不知道鸨妈有没有听懂我的话。
她只是一个劲儿的盯着我手里的包子,不停的把它往我嘴边送。
“趁热,凉了,难吃。”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鸨妈却猛地将我扯进了高高的甘蔗中。
是养父来了。
他手上拽着一根黢黑的长鞭。
只要谁不听话,养父手里的鞭子就会教他做人。
养父很忙,只有每天早上开工之前会来地里转一圈。
其余的时间都是我们自己在干活。
可是今天的养父很反常。
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甘蔗地里进行巡视。
而是直直走到了我的跟前。
“啪。”
随着鞭子一起落下的,是养父冷酷无情的声音。
“带上来。”
脚镣的声音由远即近,我顾不得身上火辣辣的痛,睁开眼看向声音来源。
孟时诣被包扎好的伤口,在麻绳下渗出血红,将粗麻绳都染成了红色。
他被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绑着,扔到了地上。
哥哥嫌弃我碍眼,一脚将躺在地上的我踢开。
他的脚正好踹在伤口上,撕扯的疼痛瞬间蔓延至全身。
我的大脑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疼痛,难以思考。
“今天,我们之所以站在这里,是因为我们之间混进了奸细。”
“他企图混入我们中间,把我们的计划告诉外人。”
“他想要从内部,把我们家庭的安静祥和打破。”
“他是我们的敌人!”
他们将孟时诣绑在千年老树上,树下摆满了竖立的甘蔗尖。
落下去不至于一下要命,却足够折磨人。
前几次的孟时诣,就是因为拒绝回答问题。
直到死,都还在树上挂着。
眼看着绳子一寸寸落下。
“等一下!”
这是我九十九次重生以来,第一次对着养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