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紧紧攥着,任由指甲嵌到肉里。
嘴里也有些血腥味儿,是我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我强迫自己不要紧张。
养父犀利的目光朝我看了过来。
“你算什么东西,不该管的别管。”
他说完这句话后。
我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退缩,还强撑着身子的不适,爬到了他的脚下。
“阿爸这是说的哪里话。”
“如果没有您,根本就没有碎碎的今天。”
“碎碎是真的想孝顺您,为您解忧,尽一份心力。”
在他们的印象里,我从小就生活在这里,一天都没有出去过。
没有接受过文化的熏陶,也没有和外界其他人有过接触。
所以我根本不会有说谎的可能,更不会因此背叛他们。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我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事了。
为了能够改变孟时诣的结局,这些剧情我已经走了九十九次。
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经烂熟于心。
谎话自然也是信手拈来。
“既然想为我解忧,那你为什么还要喊住我?”
我借着旁边的石墩站起身来,脸上的笑意逐渐放大。
“养父既然怀疑他是奸细,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他离开?”
“他想要破坏我们的美好环境,就一定得付出代价才行。”
“不如把他关起来,先饿他半个月,再钓到烈日下暴晒。”
我说这些的时候,藏在身后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养父听到这些话,倒是笑得眯起了眼。
他当然会笑。
因为鸨妈就是被他用这种方法折磨死的。
“你这妮子,岁数不大,心倒挺狠,不过我喜欢。”
“既然是你提出来的法子,那他就交给你吧,做好了有赏。”
我提在嗓子眼儿的心,这才彻底落了下来。
至少这次让他脱离了养父的视线。
只要他的身体养好,我的一系列的计划才能实施。
后面几天,我都没再去看孟时诣,而是一心缠着鸨妈学游泳。
“水深,危险,不行。”
即便鸨妈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还是不死心。
每天换着理由来说服她。
鸨妈的身体,本来就和其他人有很大差异。
所以我也没想着能像她一样,憋气五个小时不换气。
只要能憋半个小时,就够了。
在我的再三保证和软磨硬泡下,鸨妈还是答应了我。
“学会,保护,自己。”
看着鸨妈一脸为我好的样子,我心里突然有些酸涩。
“母亲”这个定义,还是第三十次重生的时候,孟时诣告诉我的。
他说母亲永远都会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她们往往会为了孩子而忽略自己。
从前我不懂,和他争辩,在这里没有人会为了别人忽略自己。
于是孟时诣说:“她也许和你并没有血缘关系,母亲只是血缘关系上的一种称呼。”
可现在,瞧着站在路灯下,两个字两个字为我讲解游泳技巧的鸨妈。
我好像突然明白了母亲二字的含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