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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凤台崔昀笙秦采堂全局

郁轮袍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春意满枝头。崔府后院,几个丫鬟正围坐在小姐崔昀笙的周围绣花,言笑晏晏。“前几天我还在城西的首饰铺子里,看到秦二公子呢,他给掌柜的罗列了一堆要求,把郑掌柜的脸都啰嗦黑了。一定是想给小姐准备个惊喜!”“你这个促狭妮子,把未来姑爷的精心准备的‘惊喜’给捅破了,不就白费了人家的心思吗?”圆脸丫鬟一拍脑袋,委屈巴巴:“对哦!小姐,云团我什么都没说,您快忘了吧!”“问题不大,反正姑爷每个月准备的惊喜,都不止一个。”另一个歪着头看崔昀笙笑。“况且,不用你这大嘴巴泄露军情,咱们小姐也舍不得拂了对方的美意,装也会装不知道的!”崔昀笙年方十五岁,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裙,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倒比后院枝头上的新蕊更加鲜艳明媚。她听着丫鬟们的打趣,耳尖都上了...

主角:崔昀笙秦采堂   更新:2025-01-18 15: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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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崔昀笙秦采堂的其他类型小说《筑凤台崔昀笙秦采堂全局》,由网络作家“郁轮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春意满枝头。崔府后院,几个丫鬟正围坐在小姐崔昀笙的周围绣花,言笑晏晏。“前几天我还在城西的首饰铺子里,看到秦二公子呢,他给掌柜的罗列了一堆要求,把郑掌柜的脸都啰嗦黑了。一定是想给小姐准备个惊喜!”“你这个促狭妮子,把未来姑爷的精心准备的‘惊喜’给捅破了,不就白费了人家的心思吗?”圆脸丫鬟一拍脑袋,委屈巴巴:“对哦!小姐,云团我什么都没说,您快忘了吧!”“问题不大,反正姑爷每个月准备的惊喜,都不止一个。”另一个歪着头看崔昀笙笑。“况且,不用你这大嘴巴泄露军情,咱们小姐也舍不得拂了对方的美意,装也会装不知道的!”崔昀笙年方十五岁,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裙,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倒比后院枝头上的新蕊更加鲜艳明媚。她听着丫鬟们的打趣,耳尖都上了...

《筑凤台崔昀笙秦采堂全局》精彩片段

春意满枝头。
崔府后院,几个丫鬟正围坐在小姐崔昀笙的周围绣花,言笑晏晏。
“前几天我还在城西的首饰铺子里,看到秦二公子呢,他给掌柜的罗列了一堆要求,把郑掌柜的脸都啰嗦黑了。
一定是想给小姐准备个惊喜!”
“你这个促狭妮子,把未来姑爷的精心准备的‘惊喜’给捅破了,不就白费了人家的心思吗?”
圆脸丫鬟一拍脑袋,委屈巴巴:“对哦!小姐,云团我什么都没说,您快忘了吧!”
“问题不大,反正姑爷每个月准备的惊喜,都不止一个。”
另一个歪着头看崔昀笙笑。
“况且,不用你这大嘴巴泄露军情,咱们小姐也舍不得拂了对方的美意,装也会装不知道的!”
崔昀笙年方十五岁,穿着一身浅绿的衣裙,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狸奴,倒比后院枝头上的新蕊更加鲜艳明媚。
她听着丫鬟们的打趣,耳尖都上了红潮,把手里的花样子一放:
“我看你们还有闲心聊天,也用不着我挑花样子!绣你们的花吧!”
转身便躲进屋子里了。
狸奴失去了喜欢的怀抱,发出拖长的叫声,娇憨绵软,似乎对丫鬟们不满。
“好雪哥儿,都是我们不好,又把小姐逗恼了。”云团一本正经地给狸奴作揖,“还请您代替我等前去赔罪吧!”
雪哥儿不屑地瞥了一眼小丫鬟,毛茸茸的圆脸上仿佛写着“怎么又是你”,迈着优雅的步子灵巧地跳了进去。
“明年就要出阁了,一提到秦公子小姐还是这样脸薄。”
丫鬟们见怪不怪,把崔昀笙放下的花样子拿起来,只见上面是一个“鸳鸯戏水”。
去年的时候,崔昀笙的爹崔衡,便给她和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秦铄定了亲,两方约好明年年初的时候就行大礼。
秦铄温文尔雅,对崔昀笙也很好,这一年来没少对未婚妻花心思,每个月都要托人送来礼物和信笺,无一不精心。
久而久之,原本对这桩婚事有些无措茫然的崔昀笙,望着信上俊逸的字迹,也放下心来,生出几分期待。
只是万分舍不得爹。
她生母早逝,几乎全是爹一手拉扯大的。尤其是爹和他几个兄弟分家,分门独户之后,大包大揽,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三个人。
他只有昀笙一个女儿,别人都劝他续弦,可是他却只推说俸禄低微,不敢耽搁好人家女儿的前程。
崔昀笙却知道,他只是怕自己有了后娘会受委屈罢了。
“爹,女儿不想嫁,我们招赘就是,我想给您养一辈子老。”得知亲事的时候她还不断撒娇,试图劝说。
“傻昀儿,我们家在京城根底浅薄,能招到什么合心意的女婿?何况你这个身子,有那等要命的特殊体质......哪一天爹去了,谁知道别人又会怎么对待你。”
崔衡不停叹气。
“还不如给你找一个家境出身不错,又有交情的,之后靠着夫家的门第,总有你的容身之地。”
想到自己的身子,崔昀笙叹了一口气,神色沮丧起来。
接着便觉得身上一沉,跳进来个大白毛团子,放荡地伸展开手脚,自以为妩媚地对着她卖娇。
“雪哥儿!你又重了!”崔昀笙额角一跳,艰难地把它一捞,狠狠搓了搓软绵绵的脑袋,“今天爹带回来的吃食,没你的份了!”
白猫听懂一般,不满地往她胸前拱了拱。
“奇怪,都这个时辰了,爹怎么还没回来?”崔昀笙和雪哥儿打闹了一会儿,意识到不对劲。
崔衡在户部当值多年,因为惦记女儿,鲜少会拖到这么晚回来的,即使有也会提前说好,免得她担心。
早晨离家的时候,爹还特意交代了今天不会晚呢,难道是有了急来的公务?
正要打发人去问问,仿佛是应证了她的猜想,一个小厮从府外急冲冲地冲进了崔府。
“不好了!小姐!大事不好了!”小厮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还遍布了泪痕,“咱们老爷出事了啊!有人参了老爷一本,说是什么军方的账目有问题,就把我们老爷下了诏狱!”
崔昀笙脸上血色尽褪。
大理寺的诏狱,是梁京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进去以后的人就没有站着出来的,不死也要丢半条命。
她爹那个身子骨,哪里禁得住!
“小姐,这可如何是好?”丫鬟们闻言都急得快哭出来。崔府主人家仁厚,他们下人十分感念,谁也不想崔衡出事。
“爹为官多年清正,绝对不会以权谋私,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问题。”崔昀笙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来人,驾车!送我去祖父家!”
崔衡是荣恩伯的庶子,考取功名之后就从伯府分出来了,分家的过程也不算愉快。
崔昀笙一直知道祖父和叔伯们并不喜欢他们这一房,这么多年以来,两边几乎都没走动。
即便崔衡顾着孝悌和体面,每每送礼过去,伯府也不曾有什么表示,只打发仆人接待。
可是此时此刻,她最先能想到的,还是伯府。
再怎么没有感情,只要族谱上还有崔衡的名姓,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是为了自己的死生存亡,他们也不会完全坐视不管。
案子牵涉到军方账目,事情太大,昀笙不敢贸然上其他结交之人的门,只怕弄巧成拙,反倒害了父亲。
可是到了荣恩伯府,崔昀笙求见了一次又一次,大门都没能进一次。
“昀笙求见祖父和大伯父!”
她站在侧门前,等了好久也无人应答,干脆跪了下来,高声哀求,一声一声,求了快一个时辰。
到后来已经喉咙肿痛,声音嘶哑如裂帛,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最后,一个管事将门打开一个小口,往她身上扔了张文书:
“崔衡愧受天恩,不忠不孝,犯下大事!伯爷已经将他驱逐出族了!从此以后,崔家再也没有这号人!你们有什么干系都和荣恩伯府毫无关系了!
姑娘该回哪儿,就趁早回去吧。继续在伯府门前吵闹,就让护卫把你打出去!”
崔昀笙被文书砸了个满脸,发髻都砸歪了。
她怔然打开文书,望着上面句句分明,无情无义,三言两语就把他们父女弃之如敝履。
当年祖父重病,是有了爹一步一步爬上天行仞求来的药,才治好的。
爹自己反而因为伤了腿,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崔昀笙浑身发抖,眼泪在发红的眼圈滚了滚,强忍着没落下来,目光恨然地转过“荣恩伯府”的牌匾,直接冷着脸转身走了。
管事本以为她还会死缠烂打,见状讶然,末了只掐腰冲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我呸!摆什么小姐谱!崔衡敢对宣平侯的军饷动手脚,哪里再有活路?
到时候你也是进教坊司的下场!还有机会来伯府撒野!”

“倒是生了一副好模样,你今年多大了?”
“回娘娘的话,下官十六了。”
萧应雪将她的脸捏了又捏,仿佛是喜欢上这手感似的,挑了挑眉:“你这么小,就懂药理了,还能做得阿晏的司药官?
清州啊,这兴庆宫的司药官,门槛什么时候这么低了,她是怎么坐上这位置的?”
清州公公忙道:“她虽然小,却是季大人的爱徒,倒是比其他人,更能体察季大人的吩咐。而且在秋狝的时候,还有救驾之功。陛下也是人尽其才。”
“就算是季迟年的人,也太过抬举了,他是个奇才,他手底下的猫儿狗儿们,就也都是奇才了不成?
阿晏的病情要紧,可不是轻易能马虎的,就连像贺药官那样经验丰富的,本宫还怕做不好呢,一个小丫头片子,能顶什么用。”
清州公公没有反驳,只恭敬道:“年轻人,起码知道勤勉。”
贵妃娘娘嗤笑一声:“本宫看阿晏就是太心软了,这么一张脸,哭一哭,撒个娇,还不什么都许了?”
昀笙不敢顶撞,只是垂眸忍疼。
“你这是什么反应,不服本宫的话?跪下!”
“......”
萧应雪见她乖乖跪了,才把手一松,淡淡望向其他人。
“本宫生平最恨那些狐媚惑主的贱胚子,你们在兴庆宫当值的,好好做事,未来自然是前途无限。若是让本宫知道,有谁生出别的心思——贺药官是什么下场,你们也都清楚!”
“是,贵妃娘娘!”
萧应雪转身,带着人进了盛宜殿,没让昀笙起身。
其他宫人们隐晦的目光烙在昀笙的背上,意味不明,直到清州公公呵斥,他们才连忙散开做自己的事。
能够在兴庆宫里做事的,即便是下人,也是宫里最有手段和人脉的那一批。有几个像她这样,没有根基,如同从天而降,还一来就坐上这样的位置?
即便清州公公说她救驾有功,可在大部分人的眼里,都觉得那么多禁卫在场,她不过是踩了天大的狗屎运,又会阿谀媚上罢了。
这半年以来,即便她处处低调,也没少听见背后嚼舌根的。
贵妃娘娘的发难诘问,说的其实是兴庆宫里大部分人的心里话。
昀笙把背挺直了,想着医书里提到的吐息法子,调整了姿势,降低对膝骨的伤害。
跪就跪呗,官大一级压死人,贵妃娘娘这大的何止一级?
跟着季迟年,她学到的最多的,还不是医理,而是厚脸皮。
她就是阿谀媚上了又怎么了,能讨得皇帝的欢心,那是她的本事,难道是兴庆宫的其他人不想吗?
反正她自认担任司药官职以来,兢兢业业,也算对得起陛下的信重了。
要给崔家翻案,她就得在兴庆宫里站稳脚跟,这才哪到哪儿?
昀笙毫不气馁。
盛宜殿里,听闻萧贵妃来了,温礼晏将手边一道折子合起来,目光微沉。
萧应雪行了礼,便十分随意地坐下来,问了他如今的起居日常。
“表姐今日来有什么事吗?”温礼晏低低咳嗽了几声。
“鸿福,把美人图给陛下呈上来。”
萧贵妃的太监魏鸿福拍了拍手,便有几个小太监上前,在皇帝面前展开了五六张画卷。上面画的无一不是妙龄女子,一个个云鬓朱颜,巧笑倩兮。
“都是母后为陛下挑选出来的,梁京里出身清白,有才有貌又好生养的小姐。”萧应雪“呵”了一声。
“母后已经拟好了位份,让本宫来给她们取封号。可是陛下也知道,本宫才疏学浅,最厌烦那些劳什子,所以还是送来让陛下拟订了。”
温礼晏扫了一眼美人图。
“朕新年的时候便和母后说过,后宫已有二妃三嫔七世妇,并不缺新美,何必又添人?”
“那也没法儿啊,母后不是见后宫美人虽多,陛下却一眼都不肯多看,心里着急吗?之前又出了王美人的事情,母后生怕又进来什么猫儿狗儿,这次可是百般慎重。”
萧应雪慢慢走到皇帝的面前。
“鸿福,都是谁家的小姐,向陛下细细说明了。”
“是,这一位是户部秦尚书家的三小姐,年方十六......”
温礼晏打断了魏鸿福:“朕会仔细看,你们都退下吧。”
等到人都走了,原本还笑得端庄雍容的萧应雪,忽而上前一步,扯过一张美人图来,狠狠撕成了碎片。
“温礼晏!”她攥着画卷,上前几步,眼睛泛红,“这算什么,这些算什么?我又算什么!”
“表姐失态了。”温礼晏偏过头去。
虽然新年大宴的时候,皇帝看上去比往年好了许多,可比起同龄人,还是过于清瘦,苍白的皮肤犹如一抔冰雪。
萧应雪就这么看着他,都觉得他仿佛随时都可能消融了似的。
只是不知道那颗心,什么时候可能被捂热。
“陛下。”她扯住他的衣角,声音低下去,“今晚,让臣妾真正地留下来,好吗?”
温礼晏没吭声,神色冷淡。
萧应雪如梦初醒,后退了两步,表情飞快变幻,姣好明艳的脸微微扭曲:“本以为长大了一岁,就中用了,温礼晏,你还是不是男人!”
“你少再敷衍我,季迟年明明说你如今已经大好......”
她说不下去,殿内陷入难堪的静寂。
半晌,她铁青着脸扬声道:“来人啊,将这里收拾干净了。”
小太监们屁滚尿流地赶过来,只见贵妃娘娘笑容可掬道:
“还有,派一个伶俐的丫头,来伺候本宫沐浴,好侍奉陛下。”
自始至终,温礼晏只是漠然地望着案上的折子。
“是,是。”
兴庆宫的宫人们,早就习惯了贵妃娘娘的颐指气使,连忙让最会伺候沐浴的宫女过来。
“慢着,本宫不要她。”萧应雪道,“近来觉得肩颈酸痛,一般的宫女不济事。就让那个新来的司药女官来吧,也让本宫见识见识她的本事。”
她笑了一下:“不知道,她现下如何了?”
跪得还舒坦吗?
温礼晏终于有了反应。
“昀笙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本宫还能打杀了她不成?不过是让她学学宫规,来伺候我沐浴罢了,这也不行吗?”萧应雪注视着他的表情。
早就听闻,温礼晏待那小女官关切得很。虽然他向来对谁都温和仁慈,可萧应雪还是敏锐地察觉出来一份特殊感。
“萧应雪,朕念你是朕表姐的份上,敬你三分。”温礼晏目光沉沉,“不代表这兴庆宫的人,就能任凭你作践了。”
“你心疼了?”萧应雪冷笑一声,“难怪你不肯让谢砚之带走那个小女官。正好,母后如今不是要添人?你要给她个什么位份,一并封了罢!”
“放肆!”
清州公公听到动静,便心道不好,连忙让宫人们退下去。
“陛下,该用药了。贵妃娘娘,季大人再三吩咐了,陛下如今可千万不能动怒!”
萧应雪想到之前把这病秧子气得吐血的事情,也怕真有什么好歹,行了个礼退下去沐浴。
走出殿外,便看到依旧跪在那儿的一道身影。
倒是硬气。
她凤仪万千地走到昀笙身边,看也没看她一眼。
“陛下身子还是这么不好,都是你们懈怠的过失!
盛宜殿的景致好,今夜你就跪在这儿吧。”

“主子明鉴!得了您的吩咐之后,我们早早地做了打算。只是朝廷那边盯得太紧,总不能直接抢人啊!
咱们在梁京到底不如在雍州,处处掣肘,您又受了伤......”
侍卫倒了一堆苦水,触到主子的眼神,打了个激灵,不敢再说下去。
别人不知道,他却清楚,自家主子有多在意崔府那位姑娘的安危。为了避人耳目,他们只好从秦府入手,把人护送出京。
只是没想到,秦家居然这么没用,连这么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刚刚那么重的伤,也安之若素的谢砚之,失了冷静,眉眼间冰霜凝起:“整座梁京翻遍了也没找到?”
“是。”侍卫低头,“崔府也被人烧了,只逃出来个丫头,不过我等已经确定崔姑娘不在其中。”
青年的手掌死死蜷起,指节上青筋暴起,一言未发,可是胳膊上的伤口却开始不断地漫出血迹来,触目惊心。
梁京内只有一个地方,是他的耳目鞭长莫及的。
太后......太后!
今上才十六岁,又体弱多病,被萧太后挟持在手,完全就是她和萧家的傀儡。
而自己这个军权在握的宣平侯,就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京城到处都潜伏着杀机,随时都有可能扑出来咬上他一口。
伤口的剧痛提醒着他,此时此刻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只会把昀笙推入更危险的境地。
“派几个钉子入宫去,继续查探她的下落,动作悄悄的。”
“是!”
梁宫。
从大理寺回来,崔昀笙就哭昏过去了。
一如高公公所言,她连爹最后完整的尸身都没能见到。
爹的死因必定有诈!
自己还在外面,他怎么可能轻易就自尽了?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杀人灭口,还忙着毁尸灭迹。
若是不能查清楚真相,她怎么对得起爹这十几年的养育之恩?
等到昀笙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一间十分昏暗的小屋子里。
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仿佛风都泄不进来。
“你就是那个小姑娘?”
一道声音响在了头顶,昀笙瑟缩地往后退,便见那黑影靠近过来。却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子,五官生得阴柔。
二话不说,就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你是谁,你做什么!”
“我?太后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你就是我的人了。好好地听我的话,才能活下去,明白吗?”
昀笙只觉得腕上穴位被按得生疼,接着下巴就被捏开,有什么东西被强行逼喂了下去。
那人的脸上绽放出奇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
“来,告诉我,疼吗?哪里疼?有多疼!”
昀笙抵抗不得他的力气,被死死按在榻上,犹如濒死的鸟儿。
五脏六腑仿佛被搅碎了凿烂了,让她痛不欲生,但她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回答。
“说!告诉我疼不疼?嗯?你说不说!”见她不配合,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又喂进去什么。
这一次昀笙有了防备,把东西一吐,直接喷了他一脸药汁。
“......”
那人也没想到,这小东西看着半死不活,还有这样的胆子,傻住了。
“你这个小杂种......”
“我的体质,千万人中也只得一个......”昀笙被盛怒的他掐住喉咙,艰难道,“太后辛辛苦苦才寻了我,是有大用处的......才第一天你就把我折磨死,你......你......”
他交代不了。
果然,那人眼中挣扎,手还是松开了。
“既然你知道你的用处,却不配合我,太后还留着你做什么?”
昀笙剧烈地咳嗽起来,压下心头巨大的恐慌:“既然是配合,大人总该待我好点吧?不然我可不知道,我不舒服是因为药,还是因为大人您?”
那人冷哼一声:“问。”
“你是谁,太后把我交给你,是为了试什么药?我什么时候才算是完成任务?”昀笙忍着剧痛,“我——又能得到什么?”
对方静默了一下,饶有兴味地打量起来,竟然笑了:“好好好,是个活人。”
“......”
不是活人,她还是死人不成吗!
“你不明白,这个地方,许多人看上去有呼吸有心跳,实际上却是行尸走肉。你这个给我试药的小药娘,倒是比我想象得有意思。”
对方点起灯盏,摇曳的烛光登时落满了一身白衣。
“季迟年,你家大人我的名字。”
“你是太医?”
“前太医,现在嘛,只是一个为太后效命的疯子。”季迟年道,“太后要我治皇帝的病,可是天子金贵啊,药不再三试了怎么能用?所以找来了你。”
天子。
先帝诸子夺嫡,死的死,废的废,最后只剩下了今上这么一根独苗苗,因为自小有病,生母又不显,被先帝打发到宫外养着,才幸存下来。
皇室骨血如今只剩下这个病秧子,可三宫六院都被塞满了,却还没有一个皇嗣诞下。
太后生怕他死了,温家血脉断绝,所以找来季迟年吊着他的命。
“像你这样的试药人,前面也有许多,都死了,活生生疼死的。”
季迟年幽幽道,像个孤魂野鬼,眼底却泄出一丝怜悯。
“为了保证药效准确,就得先给试药人下毒,让他们和皇帝的症状类似,再每天不断喝不同的药,查看效果变化。你运气好,有了前面那些替死鬼,可以省去不少疼法,体质又特殊,想来轻易死不了。”
昀笙听得心惊肉跳,身体的痛楚和精神上的凌迟同时压了下来。
“等皇帝病好了,你就是天大的功臣!想要什么没有?”
“......”
真到了那一天,她这个知道太多东西的人,还能有命?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靠近这些大梁权柄最高的人,活下去,爬上去。
她舒了一口气,道:“左肋下三寸鼓胀如沸水翻滚,中脘刺痛如针扎蚁蚀......虚汗不止,屏息收腹则浑身发冷。”
季迟年微怔,狂喜道:“好!好!说得利落清楚!看来你就是天生该来给我做药人的!”
他快速捻起几根银针,就往她身上穴位扎。
“来,现在说说怎么样?”
“没那么冷了,但是......”
“但是什么?”
昀笙捂着肚子,可怜兮兮道:“但是我饿了。”
那肚子还配合地“咕”了一声。
季迟年表情一窒,冷冷道:“你耍我?”
“我真得很饿。”昀笙委屈道,“大人,我继续这样,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药和针灸难受,还是因为饿了,怎么敢随便乱说,耽误你研究呢?”
“......”
季迟年和她对视片刻,忽而大叫一声,把手上东西一摔,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昀笙望着自己的胳膊,目瞪口呆。
“大人!针还没拔!”

皇帝脚步一窒。
身后的太监刚要出声,却见皇帝做了个手势,连忙噤声,后退下去。
“......”
温礼晏的脸色沉了下来。
只见季迟年正坐在昀笙身侧,一只手自然地褪下她的衣衫,露出少女细白的颈子。
纤美薄背上,一对蝴蝶骨展翅欲飞,玲珑柔致。小衣的带子柔顺垂落,至纯至美,分外暧昧。
季迟年点在她后背一处,她“嘶”地倒吸了一口气,想要躲开,却被那只手按住。
“又躲?莫不是怕痒?”
男人语气还如同平日里的讥诮,甚至游刃有余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若是答不上......”
也不知道他在昀笙耳边说了什么,少女的声音委屈巴巴起来。
“别别别,师父,我背还不行吗?”
“呵,我看你现在是越来越会躲懒了,上个月就该背好的东西,拖到如今还囫囵吞枣。”
“佛祖在上,我哪里敢偷懒?只是又不是人人都像师父那么聪明——”
昀笙拉长了声音,撒娇一般,看他的目光十分孺慕。
“......”温礼晏忍无可忍,咳了一声。
“哎呀!”
听到这声音,昀笙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衣裳穿好。
“参见陛下。”
季迟年倒依旧是稀松寻常的模样,毫不气短心虚,照常给皇帝行礼。
这一日的问诊,温礼晏比平时沉默许多,昀笙也没怎么敢看他,只在药室里忙活。
等到快结束的时候,温礼晏瞥了一眼远处药炉旁的碧绿身影,终于对季迟年道:
“朕知道季先生医者之心,但男女大防,昀笙如今也十六了——先生平日言行,还是注意着些吧。”
季迟年动作一顿,哑口无言。
在他眼中,男子女子是没甚区别的,更别说这只小鼠儿了。何况皇帝如今身子好些了,又快要成年,他整日焦头烂额怎么调整药方,哪有心思注意这个!
就算不妥——不妥就不妥吧,反正他无所谓,崔昀笙自己也无所谓,又传不到外人嘴里?
什么君子不君子,大防不大防的,命才最要紧,皇帝的命保不住,他和崔昀笙都是陪葬的下场......
他懒得和小君子理论,应付了几句,扬长而去。
抓紧时间把崔昀笙脉络的特征记下来才是正经。
“师父!”
见季迟年把自己扔下,昀笙连忙行礼告辞,正要追上去,却被叫住:“昀笙!”
转身只见皇帝还坐在罗汉床上,一眼不错看着她。
“......”她只好慢慢挪动过去,“药已经煎好了,陛下有什么吩咐吗?”
见惯了小皇帝的笑脸,乍然看到他沉着脸的模样,她实在是惴惴不安,想到刚才的事情,更觉得尴尬。
温礼晏按照医嘱,半敞着中衣,流畅的肌理线条只显现了只鳞片羽,隐伏在半开的衣襟里。才半年的时间,他长高了许多,少年郎的筋骨舒展开,眉眼也添了分清冽。
“季先生经常这样吗?”
他低声问道。
昀笙意识到他问的什么,手指头搅着衣角,无地自容。
往年娇养在闺中的时候,她是何等腼腆自矜的小姐,就连正儿八经的未婚夫君,彼此也不曾逾矩半点。
可季迟年这个人——
这根本就不是个正常人!
昀笙刚遇见他的时候,便被他灌着药折腾许久。他一边折腾,一边又点出许多自己往年的小毛病,几番治病下药再治病......
在他面前,她已经习惯了沉浸于研究病理的状态,忘了季迟年是个人,自己也是个人。
被带得不正常。
迎着温礼晏的目光,那种知事知礼的羞耻心,才又炸溅出来。
“也、也不是经常,师父只是为了教我......”
温礼晏闻言,眸色愈深。
虽然季迟年的初衷,或许没那个意思,可本质就是欺负了她,她竟然还替他遮掩解释?
“不经常也不可以。”温礼晏注视着她,“昀笙,你长大了,即便他是师父,平日也不能像刚刚那样......解开你的衣服,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时候,明白吗?”
“......”
怎么还让小皇帝教导自己这个了。
昀笙的脸彻底烧起来,差点晕过去。
温礼晏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不理解,或者不以为意,心中气得发疼。
听说她自幼失母,崔大人又勤勉于公务,对女儿这方面的教养提醒,难免不足,以至于她这般懵懂。如今她到了自己身边,他怎能让她继续糊涂下去?
女孩家不似男子,若哪天她被什么衣冠禽兽哄骗了去,他怎么过意得去。
“你坐下。”
“是。”
昀笙乖乖坐到他下方,抬起脸。
“......”
那目光让他陡然又想到了,刚刚药室里,她半裸着肩背,望向季迟年的模样。
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在家中时,府上嬷嬷可教过你——”温礼晏欲言又止,半晌还是艰难问出口,“教过你人事?”
“......”昀笙眨眨眼,还是那副懵懂模样。
温礼晏彻底落败,掩面又问:“你跟着季先生学医,医书里难道、难道不曾教过吗?”
“教过什么......”昀笙大概听懂了,迟疑。
温礼晏彻底自暴自弃,只好道:“罢了,总之你记住,以后不可轻易让男子轻薄了你,知道了吗?”
“昀笙知道了,陛下放心。”
崔昀笙并非真得听不懂他的意思,感激他好心,只是到底难为情,只能装傻,谢出一鼻尖的冷汗来,慌不择路地逃了。
等到快步走出侧殿,却想到了季迟年之前的话,慢了下来。
陛下十五岁之后,太后便给他后宫塞了许多人,甚至包括自己的亲侄女,如今的萧贵妃。
只是那些人里,有几个是真心来做妃子的呢?
去岁顺阳王谋逆的案子里,就有多少嫔妃,因为大理寺的顺藤摸瓜,被查出来和外臣勾结,而香消玉殒。
也不知道,这一次入宫的佳人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不是居心不良,不是图谋不轨,而是纯粹待他好,能开解他的。
昀笙望着殿上牌匾,和来往宫人的身影,忽而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正要做事,却听见一声通传:“贵妃娘娘驾到!”
昀笙连忙退到一侧,俯身行礼。
只见一位宫装丽人,被两排宫人簇拥着,缓步而来,梳着凌云参鸾髻,一身天香凤栖裙,犹如云霞彩岫,簪星戴月,美不胜收。
正是皇帝的表姐,萧贵妃,萧应雪。
“陛下何在?”
“回娘娘的话,陛下就在盛宜殿中。”
昀笙眼观鼻鼻观心,却见她停在了自己的面前。
“瞧着面生,你是谁?”
“回贵妃娘娘的话,下官是兴庆宫的司药官。”
女子盈盈的目光流转在她脸上,说不出的威仪隐隐。
她只觉得下颔一痛,却被萧贵妃捏着抬起来。
“本宫闻言,去岁秋狝上,陛下为了一个司药官,拒绝了宣平侯的请赏——就是你?”
锋利精致的甲套,深深硌入她的皮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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