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晚笙沈卿的其他类型小说《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热门小说姜晚笙沈卿》,由网络作家“明前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晚笙心头一惊,僵硬着,无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她疑惑不解,隐隐生出惧意。沈卿玦伸手过来,捏住她手腕,指背若有似无地在她脸颊擦拭过,“更衣,起来用膳。”帷幔遮掩下的视线模糊不清。沈卿玦在榻前站着,身量尤为高挑,背脊宽阔,肩宽腰窄,腿修长,两个内侍太监跪在他脚边为他更衣。他身上那件雪白中衣掉落的一刻,姜晚笙闭眼,把脸往帐里偏。沈卿玦双臂张开,听力敏锐,察觉到动静,微微转头,看向床榻,眸间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姜晚笙起身时榻边搁了一只檀香木托盒。一件鹅黄的襦裙折得整齐,叠放在里面,走进来四名宫婢要伺候她换衣。“我自己来。”姜晚笙不适应地将人赶出去。沈卿玦在殿外,见四名宫婢退出来,并没有说什么。他慵懒高雅地端坐,目光盯住寝殿内殿的...
《清冷娇人逃跑后,阴鸷太子急红眼热门小说姜晚笙沈卿》精彩片段
姜晚笙心头一惊,僵硬着,无措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怎么了?
她疑惑不解,隐隐生出惧意。
沈卿玦伸手过来,捏住她手腕,指背若有似无地在她脸颊擦拭过,“更衣,起来用膳。”
帷幔遮掩下的视线模糊不清。
沈卿玦在榻前站着,身量尤为高挑,背脊宽阔,肩宽腰窄,腿修长,两个内侍太监跪在他脚边为他更衣。
他身上那件雪白中衣掉落的一刻,姜晚笙闭眼,把脸往帐里偏。
沈卿玦双臂张开,听力敏锐,察觉到动静,微微转头,看向床榻,眸间神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
姜晚笙起身时榻边搁了一只檀香木托盒。
一件鹅黄的襦裙折得整齐,叠放在里面,走进来四名宫婢要伺候她换衣。
“我自己来。”姜晚笙不适应地将人赶出去。
沈卿玦在殿外,见四名宫婢退出来,并没有说什么。
他慵懒高雅地端坐,目光盯住寝殿内殿的门,一阵脚步声轻缓,他抬眸,视线一定,眼睛丝丝亮了起来。
姜晚笙面色微红,身上这件鹅黄衫尤其合身,胸口,腰腹都妥帖。
但他并没有请裁缝给她量过,一想到是他拿眼睛看的,还看到实处去了,就有种说不出来的难为情。
“殿下,您什么时候……”
“先用膳。”
沈卿玦凤眸含光,看了一眼餐桌,各色菜系佳肴,热气腾腾,色香味浓。
姜晚笙一低头,缓慢地挪步过去。
她在距离沈卿玦对面坐下,也不是正对面,错开两三个座位那样。
姜晚笙不觉,准备拿筷子,却收到一道发凉的目光。
沉沉地压在她头顶。
沈卿玦指骨轻敲桌面,眸子寒凉,清冷绝尘的脸,说不出喜怒,“过来。”
她每个毛孔都感觉到了冷意,姜晚笙头皮一紧,往他边上走去。
合他心意地挨着他坐。
身子端直,目不斜视,贤良淑德得不像话。
她没用两口,一是在他边上太逼仄,呼吸都是有些困难的。
二是,秦蓁蓁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安不下心。
“殿下……”
“孤说了,先用膳。”
她的话又被打断,姜晚笙只好低下头,再次捡起碗筷。
沈卿玦往她碗里放了虾茸,鱼脍,翅尖,笋丝……一只翠玉碗,塞得满满当当。
“殿下,臣女吃不了这么多……”
姜晚笙的眼里露出恐慌,他怕不是有什么把人撑死的癖好?
她两顿也吃不了这么多。
沈卿玦筷子一停,“那就喝碗粥。”
跪在地上的宫女立刻会意,轻巧地站起,去膳房盛粥,姜晚笙抢着道,“半碗!”
片刻功夫,宫女端粥来。
玉碗盛了八分满,显然是听沈卿玦的,不听她的。
姜晚笙端起,勺子搅了搅,硬着头皮喝。粥熬得不错,清新香甜,有百合花的香味。
她喝了半碗开始有点撑。
沈卿玦转脸来看她,眉一挑,拈张帕子给她擦嘴角。
指腹压在她唇边时,她吞咽不及,唇边溢出点汤渍,湿了帕子,也湿了他指尖。
姜晚笙心里一慌,警铃大作。
她惊得要站起身,“太子殿下,臣女不是故意冒犯……”
“慌什么。”
沈卿玦毫不在意,迫她坐回去,仍是给她擦嘴角,一点一点,细致认真。
他似不经意地说道:“上次你额头磕在碗上,洒了孤一身。”
那日给她喂粥,被她碰到碗掉在被褥上,她自己洒满身自不必说,他的袖口也未能幸免。
米粒搅得细碎,汤汁粘稠,沾在身上相当难忍。
他居然也没杀了她。
“啊?”
姜晚笙愣了一下,才发觉他说的是在梧州那回,昏迷中似乎有人给她喂粥,原来是他。
姜晚笙输了半子。
就差半子,姜晚笙咽不下,斗志昂扬。
“再来。”
沈卿玦薄唇勾笑,不动如山。
不知不觉日垂西山,红红的挂在檐角,像一枚硕大的柿子。
姜晚笙再次险些扳回一局,却两子只差输给他时,明白过来,他的棋艺远超表面。
而她在一局一局里看似能赢,最后惜败,全是赌徒心理。
“不来了?”
沈卿玦拈着一枚白棋,见对面完全没有落子的意思,闲散问。
“愿赌服输。”姜晚笙不得不认。
他很会拿捏人的心理,只有差一点胜利,才能激发一次又一次尝试。
那么回到两个时辰前的问题,她打算输给他点什么?
“殿下金玉堆砌,不知缺什么?”
“旁的不缺,姜姑娘名门闺秀,想必女红了得,便绣一只香囊好了。”
沈卿玦抬眸看着她,容颜似玉,如琢如磨,凝着她的眸闪闪熠出光华。
乍一看,当真是个陌上人如玉的贵公子。
姜晚笙惊愕,被吓到般,下意识拒绝,“殿下,殿下兴许不知,香囊是民间男女定情之物……”
“孤知道。”
沈卿玦嗓音沾着几分凉薄,为她的惊惶,指骨抵在棋盘之上,撩眼看她,气势压人。
姜晚笙的脑袋霎时一空。
扑通,她下一秒折膝跪下来,埋头,声音清亮,“殿下,臣女已有未婚夫,还请殿下莫开玩笑。”
未婚夫,三个字让沈卿玦凤眸一眯,隐隐射出寒光来。
搁在棋盘上的手指微屈,掌背上青筋脉络尽显。
好一会,两人这样僵着。
姜晚笙腿有些酸了,余光里,沈卿玦走到她面前,弯腰,扶她。
姜晚笙未起身,跪着往后退。
沈卿玦脸色一僵,站定半晌,被气得发笑,伸手拉她起,“孤怎么你了?”
姜晚笙埋首不发一语。
明明逼人到那份上,却还要平静地明知故问,仿佛是她胡思乱想一般。
沈卿玦嗓音里多了一丝不耐,“不想绣便不绣。”
“别跪了,伤膝盖。”
姜晚笙终于站稳,却为这句关心心惊胆战。
她根本不敢看沈卿玦的眼神。
直接的,像是要剥开她,即使她有未婚夫,他竟然也一点不顾忌。
午后的阳光融融泄泄,洒在肩头,胸前,姜晚笙心底却一丝丝的发寒。
自那日后,姜晚笙没再去麒麟阁修书,怕再撞上沈卿玦。
她打算着在休沐日见一见裴景,商讨书中细节,不要在宫里见面了,总是碰上沈卿玦,不吉利。
在休沐前一日,皇后娘娘把诸位伴读叫去,陪着饮茶。
期间说起选妃,姑娘们或含羞,或低头,八位伴读中有五位都在名单之上。
其余的都是定了亲的。
这事跟姜晚笙无关,她只期盼选妃顺利进行,这样她的婚事就少了隐患。
夏日庭前,宫女呈来鲜果,摆盘精致漂亮。姜晚笙拈了一颗葡萄,听到上头说:
“这件事就交给笙儿吧。”
她狠狠被噎了一下。
什么事?宫女递来帕子,果茶,她漱口把果肉咽下。
“我生辰呐!”沈沁雪一袭红色华丽宫装,开得比荷塘里莲花还艳,她笑意盎然,满脸期待。
姜晚笙才知自己一个走神,落头上件大差事,压力颇重,“娘娘,公主,臣女从未经手过……”
沈沁雪半是撒娇半是命令,就指定要她来操办。
皇后含笑嗔了沈沁雪一眼,戴甲片的手抚摸她手背,亲善抬头:“沁雪跟笙儿投缘,你来办,她更开心。”
沈沁雪点点头,眼睛小兔子似的发亮,依偎在皇后边上乖巧可人。
“别叫我皇兄。”
鹅梨帐中,被压在寝被里的姑娘眸中噙着泪,眼尾湿红。
听到他的话摇头,泪珠滚落下来。
晕花脸上的胭脂。
一只骨相极好的手,白净如玉,轻抚她的脸。
“放过我吧。”
恳求的嗓音压抑着颤抖。
脸颊边拭泪的手微一顿。
“放你和他双宿双飞吗?你当我是什么好人?”
似乎是在笑。
他棱角分明的薄唇,扯出一点凉薄的弧度。
“喜欢他哪?”
却没真要听她回答。
动作很恶劣。
长指挑开雪白里衣,所到之处,带起一阵阵颤栗。
“不,不喜欢他……”
她根本说不出完整的句子。
嗓子听起来像在哭。
求饶的话不辨真假。
他扣住一截盈软腰身,冷笑着,往怀里按。
烛火摇曳,纱帐内人影重叠。
“皇兄……”
她挣扎着往上躲。
但徒劳无功,被紧锢着,动弹不得。
他似乎被这称呼触怒了。
干脆利落地扯掉最后一件小衣。
侵略性的味道扑面而来。
“姜晚笙,我可以是任何人的皇兄,唯独不是你的!”
滑腻的白色小衣丢出帐外。
……
两双眼睛同时睁开。
东宫寝殿一片幽静,沈卿玦皱眉醒来,支着一条腿坐起。
檀香木榻上锦衾堆叠。
扑通——
雕花窗棂被推开。
侍卫察觉屋内动静,秒从瞌睡中清醒过来。
“殿下?”
拂晓,天还未亮。
颈项间被汗水打湿,春寒的风吹过,凉飕飕的。
榻间并没有美人共寝。
是梦。
可若说是梦,未免太过真实。
女子肌肤的触感,他自己心脏的跳动,都不似作假。
只是……
沈卿玦金相玉质,身份高贵,中宫嫡出的当朝太子,睥睨众生自视甚高,他不屑,也不可能去做那等强迫人的下作事!
在床榻间,将一柔弱女子欺负得哭不出来……
他撩开锦被,往下看一眼,俊朗的眉头霎时蹙得更紧。
沈卿玦厌烦地揉了揉额角。
“备水。”
-
将军府,清婉院。
雕窗半开,漏进来的月光映照在芙蓉帐上。
姜晚笙心跳剧烈。
双眸含着热泪,额头,鬓角出了一层薄汗。
太可怕了!
梦里的事情好像真的经过一遭。
她在谁的手里,衣裳一件一件被撕碎,磋磨到她承受不住。
任凭她怎么求就是不肯放过她!
姜晚笙呼吸凌乱。
她努力想,记忆却像沙子,攥得越紧,漏得越快。
什么都不剩了。
姜晚笙轻叹,看看天色,还能再睡一觉。
她再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没有续上那个梦。
前半夜记住的内容在后半夜忘光了。
脑子里只剩下心悸的感受,只知道自己做了个被禁锢的噩梦。
翠儿十五六岁,长得乖,嗓门大。
见她醒了,赶紧抱来梨花木盒,把新衣裳捧给她。
“小姐快换上吧!别忘了您今天得进宫!”
姜晚笙先拿起湿棉布。
雪白的棉巾擦在脸颊上,她得空看了眼铜镜。
翠儿注意到她的目光,一会儿看铜镜,一会儿看她,眼睛发亮直夸:“小姐生得好看,是咱们大盛朝最漂亮的姑娘!”
姜晚笙嗔她贫嘴。
镜中的脸精致明艳,弯弯的柳眉下,眸似桃花瓣,天然的媚态,樱唇琼鼻,正值二八年华,连头发丝都是美的。
软蓝轻罗云锦裙在身,青丝如瀑垂落双肩,宛若月中仙子。
翠儿替她换好衣裳去收拾房间,换灵儿梳头挽发。
姜晚笙看着她拿起一对镶金丝红蓝宝石蝴蝶步摇。
“太惹眼,简单点。”
灵儿不懂原因,但很听话,立刻换了一对双珠簪。
姜晚笙梳妆好出门。
前院鸡飞狗跳。
“秦蓁蓁!你反了天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样的女儿!”
姜晚笙手臂一横,翠儿被迫停下。
不解地看她。
下一秒,一根鸡毛掸子落在她脚边,差点砸到她。
翠儿拍拍胸口,好险。
“笙笙!”秦夫人一见姜晚笙,眼睛都亮了,阔步走来关心。
“没砸到。”姜晚笙微笑摇头。
“笙笙!”红衣身影晃过,姜晚笙肩膀一沉,秦蓁蓁搂住她,她身体结实,兴奋道,“我教你骑马吧!去不去?可好玩了!”
“你别带坏笙笙!”
“要带坏早带坏了。”秦蓁蓁哼唧不满。
秦夫人一听想揪她耳朵。
姜晚笙委婉道,“舅母,您能给我换辆马车吗,皇后娘娘今日召我。”
秦夫人火急火燎,亲自去督促。唯恐怠慢了宫里。
秦蓁蓁被夺了鞭子,提不起兴致。
姜晚笙悄悄跟她耳语。
“我妆奁盒里有碎银,再买条更威风趁手的,等我回来跟你学。”
秦蓁蓁大喜过望:“没问题!”
马车驶离秦府门口,向更远的宫道而去。
姜晚笙掏出手帕吃了两块芙蓉糕垫肚子,她今天起得不太早,误了膳时。
都怪昨晚的梦。
她两年前也梦到过一次,同样不记得内容。
姜晚笙摸摸心口,里面有东西跳动着,上次也是,只留下惊惶。
心脏似被牵引,跳动更快。
姜晚笙撩帘子,眼见是深红色巍峨宫城。
这不安越靠近皇宫越重。
姜晚笙压下情绪,在宫门口下车,红墙黄瓦,好不气派。
皇后的大总管在内门等,领她去坤宁宫。
俩人在太和门被截住。
对面的太监轻盈如猫,臂上搭着金贵的拂尘,圆脸粉面。
俩都是皇宫里顶天的太监,一个跟皇后,一个跟皇帝。
关山茂笑脸迎人:“咱家来请姜姑娘。”
海公公头疼。
交不了差,回头要挨罚。
思虑后想了个损招,说问问姜姑娘的意思。
姜晚笙压力颇大,她得罪得起谁?
“臣女听两位公公的。”她微微欠身,将难题抛回去。
到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姜晚笙被关山茂带走。
养心殿正殿议事,她在偏殿。
瑞脑金兽炉里烧着龙涎香,散发出淡淡白烟。
皇帝一张英俊的脸,略微疲惫的面容显出岁月的痕迹,双眼深邃,眼角很细,凌厉中有一分偏执的样貌。
“参见陛下。”
姜晚笙低头行礼,皇帝叫人给她看座。
姜晚笙落座后,皇帝询问她吃穿住食,瞧她发间简素,又赏赐首饰。
上头赏赐,只有接这一个选择。
皇帝待她这样好,想来,也是愧疚。
两年前南王逆党杀进京城,是姜晚笙的父亲替皇帝挡了一箭。
死在了这场宫变里。
皇帝待她亲善,荣宠无匹,可那又如何?
她从父母娇宠的女儿成了将军府寄住的表小姐。
秦府上下待她极好,她只是偶尔羡慕秦蓁蓁。
“去看过你母亲吗?”
皇帝浑厚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上月中旬去过。”
“她还是不肯见?”
“是。”
姜晚笙低下头,长睫遮住了眸中感伤。
父亲死后,母亲进了护国寺,削发修行,法号忘尘。
她每次去也只能隔着寺庙的墙,听念经。
皇帝语重心长:“笙儿还小,有些事情不懂,多体谅她些。”
姜晚笙鼻子微酸。
她不懂。
她只知道父亲为陛下死,母亲为父亲出家,没有人在乎她。
她的眼眶微微地湿了。
皇帝递给她一张帕子她才惊觉。
姜晚笙正懊恼自己失态,关山茂轻盈地走进来。
“陛下,太子殿下求见。”
姜晚笙察觉他的目光,心中警觉,她心一横,说了狠话,“太子殿下不当是如此肤浅之人。”
沈卿玦一顿,眸色变冷,“你好大的胆子。”
他指节用力,捏疼了她,姜晚笙一皱眉,见他满脸冷冽,瞳孔散发让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他一松手,姜晚笙立刻惊魂未定地请饶,“殿下恕罪。”
姜晚笙双手合叠,额头微点手背,她慌了。
逞一时口舌之快,固然是坏了氛围,让她短暂得救。
可她不是孤家寡人,她有母亲的,她不能连累母亲,她还有整个将军府的家人。
“臣女不过是个胆小,贪生怕死的俗人,不值得殿下动干戈。”
她伏在地上,久久听不到回应。
背脊僵硬得像块硬纸板,手指一片冰凉,脸上也没有血色。
沈卿玦冷嗤一声,“出去。”
“谢殿下!”
姜晚笙如蒙大赦,忙叩头谢恩,爬起来时,怂的腿打软,也不敢看他,有多快跑多快。
她算是,在他手底下又逃过了一回。
接下来她继续生辰宴事宜,从选场地,到菜品,以及安保细节上花心思。
刻意让自己忙,忙得没功夫见裴景。
沈卿玦也没有再传召她,一切都似乎在往好的方向走。
永安公主的生辰在六月十四,宴辰前刚好轮一次休沐。
姜晚笙带上那幅日日观摩的画卷,恋恋不舍,装在锦盒里,带出宫外去。
长乐街头,一辆华丽的马车穿行坊市,街上摊贩叫卖,热闹非常。有位水蓝袍的公子,从楼上跃下,正踩在车顶。
车身猛的晃了一下。
姜晚笙攥紧锦盒,秦蓁蓁握剑,两人同时抬头看车顶。
宁行简惊呼一声,半躺一滑,双手扳住车辕,翻个跟头坐在车夫手边,“你好。”
车夫见一脸刺客的表情。
仰着脖子要勒马。
“别停车!”宁行简脸色一变。
车帘猛的被人掀开,探出一只红衣黑发高马尾的脑袋,“宁行简?”
宁行简眼神一亮,“哦,巧了巧了。”
此时,他跃下的那栋楼二楼,一位披红戴绿的姑娘,从窗口探出半边身子,娇喊,“宁公子!你别跑啊!”
宁行简脸色倏地一变,赶着投胎似地,往车里钻,“秦小姐救我一命!”
“喂……”秦蓁蓁根本拦不住他这不要脸的架势。
宁行简歪在车里,劫后余生喘一口气,头一抬,惊了一跳,才发觉车内有两个人。
姜晚笙坐在马车右侧,靠窗,此刻也在垂眸打量着他。
她眸光清澈,看人温和,一双美眸灿若桃花,脸皮薄得还会被她看红脸。
宁行简胸腔里一跳,他烧的香没白费。
这不正是他逛遍京都遍寻不得的梦中仙女吗?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敢问姑娘芳名?”
秦蓁蓁恼得一脚踢过去。
“蹭车你就老实点!”
“嘶!”宁行简腰窝一痛,龇牙忍住了,风度翩翩地撑开折扇,潇洒笑道:“在下宁行简。”
姜晚笙轻轻颔首,“久仰大名。”
宁行简想到自己在京城黑得能滴水的事迹传闻,面上凝了一下。
他旋即笑笑,大大咧咧,“名声在外,有好有坏。”
“假的,都是假的。”
姜晚笙不置可否。
宁行简眉梢一挑,脸上兴致盎然,当即拱手,“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当以身相许!”
姜晚笙轻勾红唇,十分赞同,点头道,“我妹妹救的你。”
下一秒宁行简和秦蓁蓁对视上。
对视数秒,宁行简移开视线,诚恳道,“大恩不言谢。”
“秦姑娘的恩情,在下来世做牛做马,结草衔环……等等,妹妹?你是姜尚书家女儿?”
这正是他的行事之道。
两人刚走进麒麟阁,沈卿玦的贴身侍卫去而复返,姜晚笙心里一咯噔。
西风却没看她,只是说太子找裴翰林。
姜晚笙惴惴不安,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她一下午没写出文章,只订正了《异地风物》灵州篇一段谬误。
直到她离开,裴景都没有回来。
夜晚,姜晚笙心神不宁,在榻上翻来覆去。
子时方才闭眼,还是一瞬间掉进梦里。
潮湿,燥热,腰身凹陷处,被强硬的力道按住,动弹不得。
帷幔晃动,被迫承欢。
梦中是一场婚礼,屋内龙凤喜烛汩汩落泪,火光跳跃,男人的脸却朦胧。
但很明了的一点是,他不是新郎。
梦中的姜晚笙娇脸含泪,水眸迷离,在最后还是叫他“皇兄。”
耳边听到这两个字,姜晚笙在一瞬睁开眼睛。
这两个字她叫出声了,清清楚楚。
夜色静谧,夏夜本是闷热的,她身上却从头到脚的凉润。
难道这世上真有前世之说?
翌日一早,姜晚笙满身疲惫,做梦也是个体力活。
更头疼的是,她的文章距离上交截止期还有两天,她现在半点头绪都没有。
午后,姜晚笙换上一件蝶黄襦裙,照例去麒麟阁,行至最后一栋楼时,步履慢下来。
她担心再在宫道上遇见沈卿玦。
她将走将停,磨蹭到了楼阁前,高楼宏伟,侍卫站两排。
姜晚笙露出一个温和柔软的笑,问侍卫都谁在里面,侍卫脸一红,答说只有裴翰林在。
姜晚笙道谢,心情轻松地走进去。
裴景坐在红木案边,起身来,给她递上一只精致的木食盒。
“昨日在太子处校正文章,没得闲,笙儿莫怪。”
“在永乐街顺手买的,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梨花木盒掀开盖,一股香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姜晚笙午膳没吃多少,现下眼神放光食指大动。
“芙蓉糕!”
她拈起一块。
糕里有小时候的味道,一定不是随便买的。
姜晚笙吃第一口还矜持,第二块第三块,都是一口吞。
樱红唇瓣沾上糕点的白色糖粉,她却不知,眼神清澈。
裴景下颌绷紧了。
他移开眼神,掏出一张锦白的帕子,“慢点吃。”
给她擦唇边糕点渣,手指只攥着锦帕,不触碰到她半点。
姜晚笙也觉得颊边沾了糖粉有些痒,她仰细白的脖颈,下巴轻抬,让他伺候。
裴景笑容更柔和几分,眸间有无奈,又有宠溺。
麒麟阁门口,斜斜投进来一道影子。
西风黑色劲装,结实而僵硬地站在门口,手不知往哪放,铁青的脸上全是庆幸。
幸好太子殿下没有亲自来,否则他都不知道这俩人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咳。”
西风手握拳,举到唇边轻咳一声。
裴景动作一顿,姜晚笙亦是,屋内两人同时转头看过去。
西风尴尬一笑,“不好意思打扰二位。”
姜晚笙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整个人都梗住了,香甜软糯的糕点,在唇齿间,此刻要很费力才能咽下去。
裴景目光平直横去,认出他是沈卿玦的贴身侍卫。
“太子殿下有何事吩咐?”
西风粗人,拱手让了一礼,脸上笑容憨厚,目光却落在姜晚笙身上。
“殿下找姜姑娘。”
姜晚笙心脏骤然下沉,她的呼吸都变轻了,喉头咽了一下。
裴景亦是表现出诧异。
他不合规矩地,抬起眼,浅笑问,“不知殿下唤笙儿何事?”
西风:“殿下寻得一副姜尚书遗墨,想请姜姑娘帮忙辨别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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