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得纤长的指甲戳破我脸上的肌肤,血丝凝成丝线慢慢流下来。
她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盯着我道:从明日开始,你每日都到这里来给本宫解闷。
我的脸上多了一条淡淡的伤疤。
我每日都到皇后的宫中,顶着那张让她痛恨的脸供她逗乐。
扮狗,学鸟叫,躺在地上任由她侮辱。
她掐着我的脖子咬牙切齿想要彻底毁了这张脸时,我便好意提醒她:皇后娘娘,皇上还需要看着臣妾这张脸。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慢慢收紧,在我快要死去的时候。
皇后松了手,她手里把玩着簪子,一点一点在我的眉上刺花。
那里有眉毛盖着,哪怕留了疤痕,也不明显。
鲜血顺着我的眉骨缓缓流下,皇后轻声问我:小贱人,皇上真的爱上了淑贵妃吗?
我忍着面上传来的剧痛,对上她的脸平静道:臣妾不知道。
皇后下手的力度更狠毒,那枚簪子像蛇一样扭曲着往骨缝里钻,在眉骨上留下一个洞。
每逢阴雨天,那处空洞就被呼啸的冷风从中劈开,剧烈的痛感让我夜不能寐,睁着眼想着那副红面美人图。
恨意随着呼啸的北风愈刮愈烈。
皇后最爱玩的游戏便是拿我的脸试毒,有些毒一碰在肌肤上便会立即溃烂。
等到我的脸上开始溃烂之时,她便又寻来膏药擦在我的伤口处。
既能折磨我,又不会毁了我的脸。
她还要继续折磨我这张脸,日日发泄对我的恨。
看着我因为疼痛不停嚎叫的惨样,她乜斜着我懒懒开口:你没了这张脸,又该怎么勾引皇上呢?
她一边喝酒一边笑起来:不坏也是一样的,皇上爱的是淑贵妃,你不过有着和那个贱人相似的脸罢了。
那个贱人,死了这么久,皇上心中还对她余情未了!
我蜷缩在地上,捂着脸努力压抑自己的笑意。
这一世我猜对了。
一个女人倘若真的深爱她的丈夫,怎么肯将自己的丈夫送到她人的床榻上呢?
纵然季则川为了皇位对我只是逢场作戏,可时间久了。
皇后也不可避免地怀疑上季则川是否真的爱上了我。
怪不得她那么恨我,恨到不惜暴露自己也要冲到我面前宣誓自己的主权。
她趾高气昂地穿着一整套彰显皇后地位的装饰来我宫中,打得我双颊高高肿起,要让我认清自己的地位。
说自己才是季则川的真爱。
真爱?
我耸着肩膀抑制自己即将出口的笑声。
我才不信季则川会对谁有真爱。
真爱这个词,我早就恶心透了。
我要让皇后心中的爱,变成恨。
6季则川并不经常来皇后宫中。
我还记得上一世时,他对我说他是因为爱皇后,怕她受到任何一点伤害,只有远离皇后,才是真正的爱。
我和皇后之间残忍的游戏时间一日比一日多。
每日回宫时,季则川就坐在床上等着我。
束缚,暴力,折磨人的法子被他用尽。
他喘着粗气,伸手重重地按上我的小腹道:淑妃,给朕生个孩子。
生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孩。
我咯咯咯地笑起来:皇上,为何呢?
我摸上自己的脸问他:是因为臣妾和淑贵妃相似的容貌吗?
季则川也笑起来,他低下身来和我对视:是,朕对淑贵妃用情至深,爱妃不是知道的吗?
爱妃的孩子,定然和淑贵妃的孩子一模一样。
胸腹血气上涌,我不自觉抓紧了枕头。
看着他丑恶的脸,恨不得立即变出把刀来将他千刀万剐!
季则川死死盯着我笑道:爱妃愿意吗?
我也笑起来,娇嗔一声:只要皇上想要,臣妾做什么都愿意。
只是,臣妾也想要找皇上讨一份赏赐。
过了一月,我真的怀上了他的孩子。
作为奖赏,季则川送了我一份大礼。
曾经杀了我全家的叛贼们被他抓了回来,挂在城门上,每日有专人剐他们的肉。
一片一片掉进城墙下的野狗嘴里。
他们挂在城墙上无力地挣扎惨叫。
头顶是举着匕首的割肉人,脚下是饥肠辘辘的野狗。
无论往哪逃,都是地狱。
季则川搂着我站在城墙上,整座墙都是腥臭的血味。
我却觉得这味道比世界上所有的熏香味还要好闻。
只需要闻一口,就能让我兴奋不已。
他爱惜地抚上我的眼睛轻声说:爱妃看了,晚上只怕要做噩梦。
我顺从地躲进他的怀里回答:臣妾怕,可死去的淑贵妃不怕。
臣妾是为了淑贵妃报仇呢。
7皇后静静坐在位置上,眼神晦暗不明盯着我的小腹:皇上说要你给他生个孩子?
我温顺地点头。
那双漆黑的瞳孔不断放大又缩小,她整张脸都变得扭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