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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安小月钟玲喜全局

徐回甘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她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有个选修的实验课要上,得先问清楚。乔勋见她盘算模样,莫名和总裁问行程表的神情如出一辙。“1,和总裁去见傅老先生,就是总裁的爷爷;2,搬去傅园和总裁同住。”同住?安小月接受不了。但结婚了是要应该要住在一起的。她怀着孩子呢,那男人还能禽兽不成?再说,她每天忙着上课、兼职、照顾妈妈,也就回去睡个觉而已,基本碰不到面,问题不大。“你车方便吗?我现在把行李装上。”乔勋眼睛一瞪,“不用这么着急。”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安小月知道乔勋误会了,“我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还有课,所以我只有现在有时间搬家。”“明白”两个字乔勋脱口而出。说完乔勋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总裁。安小月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

主角:安小月钟玲喜   更新:2024-12-31 1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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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安小月钟玲喜的其他类型小说《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安小月钟玲喜全局》,由网络作家“徐回甘”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有个选修的实验课要上,得先问清楚。乔勋见她盘算模样,莫名和总裁问行程表的神情如出一辙。“1,和总裁去见傅老先生,就是总裁的爷爷;2,搬去傅园和总裁同住。”同住?安小月接受不了。但结婚了是要应该要住在一起的。她怀着孩子呢,那男人还能禽兽不成?再说,她每天忙着上课、兼职、照顾妈妈,也就回去睡个觉而已,基本碰不到面,问题不大。“你车方便吗?我现在把行李装上。”乔勋眼睛一瞪,“不用这么着急。”也太迫不及待了吧。安小月知道乔勋误会了,“我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还有课,所以我只有现在有时间搬家。”“明白”两个字乔勋脱口而出。说完乔勋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总裁。安小月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

《孕吐甜妻一皱眉,大佬全家轮流哄安小月钟玲喜全局》精彩片段

她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有个选修的实验课要上,得先问清楚。
乔勋见她盘算模样,莫名和总裁问行程表的神情如出一辙。
“1,和总裁去见傅老先生,就是总裁的爷爷;2,搬去傅园和总裁同住。”
同住?安小月接受不了。
但结婚了是要应该要住在一起的。
她怀着孩子呢,那男人还能禽兽不成?
再说,她每天忙着上课、兼职、照顾妈妈,也就回去睡个觉而已,基本碰不到面,问题不大。
“你车方便吗?我现在把行李装上。”
乔勋眼睛一瞪,“不用这么着急。”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安小月知道乔勋误会了,“我中午要去医院陪妈妈,下午有兼职,晚上还有课,所以我只有现在有时间搬家。”
“明白”两个字乔勋脱口而出。
说完乔勋才意识到,自己面对的不是总裁。
安小月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装完了。
乔勋顾及她是孕妇,主动帮忙提去放后备箱。
老婆婆不在家,安小月咬牙多给了点钱,凑齐整数和钥匙一起,把这一周的房费藏在老婆婆藏钥匙的门洞里。
等哪天有空的时候,再过来和老婆婆当面说清楚。
车上,安小月的手放在腹部。
腹语道,“小宝宝,不要走哦,我是妈妈,以后你就是我的宝贝。”
“之前的话你不要听,我很期待你的到来。”
民政局大厅,结婚、离婚的人都在等着叫号。
乔勋带着安小月直接进局长办公室,和里面的人交代两句,就又出去了。
局长笑眯眯地给她拿表格和范本,让她照着填个人信息。
十一点整,乔勋带着个男人进来。
安小月记得,腹中孩子生物学上的父亲。
相比于那一晚的狼狈,今日的他精神抖擞,西装笔挺,贵气逼人。
男人一出现,局长和另外一名职员立即站了起来,双手安分地叠在身前,尊敬地喊,“傅先生。”
这一幕,不禁让安小月想到她做服务员时,迎宾的画面。
顾客是上帝,连局长都要恭迎,看来男人的社会地位并不低。
男人五官立体分明,突出的眉骨显得眼眸深邃,下颌线锋利,给人冷峻、威严的感觉。
安小月被他盯上,呼吸一窒,下意识垂眸,去看地上的瓷砖缝。
局长让拍照,她就坐男人身边拍照。
局长指着地方让她按手印,她就压印泥按手印。
局长办公室里,落针可闻。
身边坐着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安小月低头,扣着大拇指上的小水泡。
直到红色的结婚证出现在她的余光里,她抬手拿起自己面前的一本,看都没看,直接塞进单肩帆布包放着。
对于她来说,这不是婚姻,是妈妈活下去的保障,她得保管好。
身边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响动。
男人已经起身,安小月立即跟上。
男人的步子迈得很大,她也不矮,但还是得小跑才能跟上男人。
男人已经上车,乔勋拉着车门在等她上车。
她站在车门前,没有上车的意思。
“傅先生,我现在要去医院陪我妈妈,晚些时候我会到傅园见傅老先生,行李乔先生会带过去。”
“现在,跟我走。”男人语气强势,不容商量。
安小月站着未动,做无声反抗。
乔勋一个劲给她使眼色,让她快上去。
僵持几秒之后,男人沉沉的声音传来,“协议你签了吧,我不喜欢威胁人。”
意思很明显,她不听话,男人会动她的软肋。
安小月咬牙,握紧双拳,坐上车。
她倔强地盯着窗外不断后退的街景。
“你的兼职全部停掉,我的孩子必须健康、健全。”
“你母亲的医疗费用我全包,乔勋已经安排医院换到特护病房。”
“好。”安小月很清楚,男人说得对。
她怀孕了,她得认。
要留下小宝宝,必定要好好养胎。
虽然男人压迫感十足,说话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但是冲他直接为妈妈换病房,说明是个实干型老板。
只要按他说的做,顺着他,应该相处起来不难。
车内再无声音,劳斯莱斯幻影行驶在繁华街区,马路两边高楼林立。
傅盛炀将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不管是谁的人,放在身边是最安全的。
车停下的时候,安小月看到两扇门缓缓打开。
这里不是她之前代驾去的住所。
安小月眼看着乔勋把她的行李箱交给佣人,叮嘱佣人,“放水榭居。”
待回神,男人已经走出去十来米。
此刻,安小月才觉得腿长也不好,毫不顾忌她小个子步伐长度的死活。
其实她也不算矮,只是没有男人那么长的腿而已。
中式园林建筑群,移步易景,绿松白石,庭榭流水,池塘里的鱼,有红有白,格外肥美。
安小月根本没空欣赏,她怕自己一停下来,男人穿过月门就没了影。
眼看着男人阔步进了前面的松涛苑,安小月抬脚跟上。
雅致的客厅处处透着宁静的美感,老人独坐其间。
“爷爷。”男人的声音比之前温和许多。
安小月在男人身后站定,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做。
“哼~”傅金云冷哼,不拿正眼瞧傅盛炀,“我还以为你要在办公室里住十天半个月的呢。”
傅盛炀径直在沙发坐下。
前面没了遮挡的人,安小月一下暴露在人前。
她有些不知所措,捏紧裤缝低头站着,空气安静,心如擂鼓。
“这谁呀?”傅金云见其拘谨,慈爱道,“小娃娃坐,别站着呀。”
小姑娘一头短发,中等个子,看着年龄很小,应该还没成年吧。
安小月抿唇,看向男人。
他端起茶杯喝茶,根本没看她这里。
这一眼,看在傅金云眼里,是害怕。
“这里傅爷爷说了算。”傅金云指了傅盛炀对面的沙发,“小姑娘别怕,坐这儿。”
安小月这才挪步,在沙发边缘三分之一处坐下,硬着头皮打招呼,“傅爷爷好。”
“臭小子,说话。”凶凶的语气和对安小月的慈爱温和截然不同。
“你一直想要的孙媳妇和曾孙孙,她都有。”傅盛炀事不关己般开口。
傅金云闻言,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看安小月,一巴掌拍在傅盛炀的腿上。
“还是个小娃娃,你胡说什么!”

刚到下班的点,傅盛炀就被傅金云一通电话叫了回来。
理由是新媳妇进门第一天,晚饭必须一家人一起吃。
人家小姑娘晚上有课,看完妈妈都有时间回来吃饭,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没有时间了?
傅金云详细了解两个孩子突然领结婚证的理由后,气得连拍茶几好几下,强烈表达他对孙子做法的不认可。
“你怎么能这样对人家小姑娘呢?用人家妈妈的命要挟,傅盛炀我是这么教育你的吗?”
傅金云气得吹胡子瞪眼,这孩子强人所难,害得还在读书的小姑娘怀了孕不说,还和人签劳什子婚前协议。
“你平时做那么多的公益项目,怎么几百万的医药费你就如此为难人家小姑娘?”
“我被人算计误食,解药也推了,没用。她做代驾,我脑子混沌,问一嘴,她回我能给一百万吗?这......”
傅盛炀说到最后发现自己确实干得不地道,心虚得语气也低了几分。
“怎么是我一个人的错?说到底,都是爷爷你逼我太紧了。”
“哟嗬......我不给你张罗,指望你,那傅家就无后了,我下去怎么谢罪!”
“你吼人中气十足,那事早得很。”
傅金云瞪大眼睛威胁他,“你不办婚礼,我少活二十年。”
“最近项目到了关键时刻,我确实抽不出时间来。”
“你抽不出时间,自己婚礼都抽不出时间,亏你说得出口,必须办,下个月月初就办,我让你姑姑给你操持,我盯着。”
傅金云态度强硬,孙子小,一心都在事业上。
孙子的人生大事,还得他拍板,强按头。
那小姑娘看着就不错,脸上干干净净的,一双眼睛也清澈,一看就是个善良、明理,被教养得极好的姑娘。
孙子相亲的那些名门贵女,确实不及误打误撞的好。
正这般想着,无意间一瞥,就看见带人站在远处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什么?”
傅盛炀,“安小月。”
傅金云对安小月主动避让的行为很是满意,招手让她进去。
安小月这才抬步继续前进。
“小月,过来坐,我正和盛炀说你们的婚礼呢?你有没有什么要求啊?妈妈什么时候有空一起吃个饭啊?”
安小月不信傅爷爷的话,刚才那要打人的架势,可不像讨论婚礼,但她嘴上还是老实回答。
“傅爷爷,我妈妈病情比较重,不能离开医院。如果有举行婚礼的必要,我这边只有我朋友一家三口,其他没什么需要邀请的人。”
“哟~”傅爷爷语气一下就柔和许多,眼中满是怜惜,“那等你妈妈出院了,我们再举行婚礼,你看好不好?”
傅盛炀闻言,俊眉一挑,刚才还逼着他八天后举行婚礼,这会儿就妥协了。
“好,谢谢傅爷爷和傅先生。”
“听到没?”傅爷爷一巴掌拍在傅盛炀的大腿上,“小月都说谢谢了,多善解人意的小姑娘啊,医院你多关照一二。”
傅盛炀嘴角直抽抽,这简直是偏帮。
安小月感动,傅爷爷是把她当家人对待。
不等傅盛炀开口,她抢先解释,
“傅爷爷,傅先生已经为我妈妈做很多了,医院都安排得很好,妈妈还让我代为谢过傅先生和傅爷爷。”
傅盛炀坐着未动,拿眼睛晲她。
安小月心虚低下头,妈妈没说谢谢傅盛炀,只让她尝试接受傅盛炀的出现。
傅金云,“都是一家人,不必谢来谢去的,有什么需要也只管说,盛炀工作忙,难免有顾及不到的地方。”
傅金云看向安小月的眼神更满意,小月这孩子知礼守节,又这么有礼貌,年纪越大,方知善良的可贵和难得。
傅盛炀这孙子能娶到人家,是他小子福分!
“好的,傅爷爷。”安小月应着,可她不会傻到真的以为傅先生好说话,跑去人家面前提什么需求。
“小月,学校的课多吗?累不累?”
安小月没有着急回答,而是揣摩傅爷爷问这句话真实的用意。
肯定不是问她的感受,而是在考量要不要为了孩子让她停课。
停课是不可能的,哪怕孩子出生的时候,她在上课,她也最多请个假,把月子坐了。
“上课不累,傅先生安排的人都很专业,孩子会健康长大。”
傅金云听过她的回答,面上并没有其他的情绪变化,依旧乐呵呵的。
“一家人都到了,福伯,吃饭吧。”
安小月跟在两人身后入座,细心观察傅盛炀和傅爷爷的做法。
三人身边都有人照顾,佣人端来温水洗手,另一佣人就开始给三人布菜。
崔妈站在她身边,拿起公筷,“少夫人,我第一次服侍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没有。”
其实她以前被三个大人娇惯得很挑食,她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她不喜欢吃的食物,第二次出现在餐桌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妈妈生病之后,尤其是这半年妈妈的病情急转直下,她再也没有挑食的底气了。
只要能填饱肚子,什么都可以。
崔妈也紧张,少夫人这没要求,才是最难弄的。
只得小心夹菜,仔细观察少夫人的反应,以此判断少夫人的喜恶。
从少爷昨晚吩咐收拾水榭居,大早上安排好专业的孕产期保健团队,就知道少夫人肚子里的孩子,是非常受重视的。
不管少夫人是何出生,什么来头,她背后是老太爷,估计少爷都得低一等去了。
这才是真的母凭子贵。
餐桌上,三人各自吃着,没有任何的交流。
安小月也不挑,崔妈夹什么,她都照吃。
她吃得七分饱,见傅爷爷和傅盛炀还在吃,便放慢速度,避免吃完干坐着尴尬。
在家的时候倒是无所谓,她和玲喜吃完,撂筷子就玩去了。
碗筷、厨房是也不让她们俩孩子沾,玲喜爸爸钟老师洗了大半辈子的碗筷。
傅爷爷放下筷子,佣人呈帕子上来,他擦擦嘴角,静静坐着。
安小月也立即放下筷子,她已经十分饱。
“少夫人,需要喝点汤吗?”崔妈问。
“不用,我吃饱了。”
傅爷爷看出来她的心思,“多吃点啊,爷爷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吃你的,没事。”
安小月认真道:“爷爷,我真吃饱了。”
傅爷爷闻言,拍拍还在吃的傅盛炀,“你还没吃饱吗?小月要上课,你去接送。”

京市,医院急诊科。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安小月幽幽转醒。
给另一床患者换药的护士见她醒来,“安小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没有。”
“最近这段时间不要太劳累,你怀孕了。”
安小月瞬间清醒,“怀孕?”
护士戏谑,“你月经没来,你不知道?”
“我......”安小月欲言又止。
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暗经的事情,但好像也没有解释的必要。
护士去桌上拿一沓纸,丢她手边,“你的病历和缴费单,这里扫码缴费就可以离开。”
迫于周围人的目光,安小月不敢细看账单和检查单,点开微信扫码付款。
她走出观察室,慌乱地翻看微信消息,害怕又被记旷工,扣全勤。
店长确实发了消息来,不过......
安小月,兼职你不用来了。你这次晕倒,上次说妈妈抢救,你一走,店里只有另一个小伙伴独自工作,忙不过来还要被顾客欺骂。现在没有人愿意和你搭班,这个月的工资结算给你。
安小月看着1080元的工资,直接拨通了店长的语音电话。
“店长,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求你了。”
店长硬心肠道:“安小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你处理不好事情,是你问题,求也没用。”
“店长,我妈妈要换肝,我真的很需要这份兼职,真的很对不起,我可以一个人顶班,让搭班的人休......”
息字还没有说出口,语音通话已被掐断。
无助的泪水,瞬间流出来,滑到嘴唇上,凉心又咸嘴。
小姐妹钟玲喜匆匆赶来,打电话的人也没说清楚,只告诉她,小月在做兼职的时候晕倒,被救护车接走。
此刻见安小月咬牙绷着一张哭脸,心中顿时慌了。
“小月,没事吧?”
安小月低着头,不敢看钟玲喜。
“玲喜,我请你喝葡萄味的那个果茶吧。”
安小月勉强扯出一抹笑,心中是化不开的苦涩。
果茶!
钟玲喜心中警铃大作,“你干什么!”
她吓得捏起安小月的下巴,左看看右瞧瞧。
小月脸色透白,皮肤干净,眼周暗沉,两眼无光。
除了营养不良,没有睡够觉,看不出来得了什么大病。
小月一个小时才十八块钱,她几口就给喝完。
那是安姨的救命钱,小月居然拿来请她喝果茶,肯定是发生了小月处理不了的事情。
“安小月,你到底怎么了?”钟玲喜嗓音发颤,急得快哭出来,“有什么事,你不要一个人扛着,还有我、我爸妈。”
“所以我说请你喝果茶嘛,我们找个地方坐,我和你说。”
“我不喝果茶,旁边公园去,坐公园不花钱。”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安小月太懂钟玲喜的用心。
她在保护自己要强的自尊心。
二十几块钱的果茶对所有人来说都不贵,但是在她这里很贵。
二十几块钱可以是妈妈一天的护理费、床位费,或者一针止疼药。
别人随时可以点的一杯饮料,在她这里就是一座大山般的重量。
深秋的风已有凉意,吹在面上冰得让人瞬间清醒,找回所有理智。
即使坐在太阳下,安小月也感受不到一点暖意。
“你看。”安小月掏出检查单给钟玲喜。
她望着光秃秃的树枝,干黄的草坪,心中一片死寂。
她是治病救人的医学生,还没毕业就要背上一条人命吗?
钟玲喜快速扫过检查单上的诊断:早孕。
“你怀孕了!”
钟玲喜噌地站直,愤怒地撸起袖子,势必要大干一场。
“欺负你的男人是谁?老娘干他。”
安小月感动地看着钟玲喜,“我自愿的。”
钟玲喜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就像漏气的气球,默默坐回安小月身边,抱紧她瘦弱的身体。
自愿的,她翻破法律文书也是徒劳。
“你这暗经也发现不了。”钟玲喜安慰她,“我看才八周,应该可以做,我现在给你找医院,我陪你去。”
“可是......”安小月鼻子一酸,泪水啪地砸下来,“八周,它有胎心胎芽。”
安小月平时不会哭的,现在任她咬破嘴唇,也忍不住泪水和鼻涕。
一个生命不被允许到来,一个生命留不住,她感觉人生糟糕透了。
钟玲喜将人抱得更紧,做是必须要做的。
现实的问题摆在这里,安姨生病需要数不尽的钱,小月还有四年才毕业。
小月连她自己都养得弱不禁风的,哪能养活一个孩子。
孩子生出来,这不现实。
钟玲喜无声叹息,所有安慰的话在小月面前都显得苍白,她也没有能力帮助小月。
只能在小月难过的时候,给她个拥抱和肩膀。
“玲喜,我还没有救活过一个人,就先杀了一个。”
安小月接受不了,拳头攥得紧紧的。
“玲喜,我明明很努力了,为什么还是过得一团糟?”
“玲喜,我好累,好想回锦成,那个时候妈妈没生病,我也只管好好读书。”
她青春期的时候就被医生诊断为暗经,一辈子不会来月经但有生育能力。
那一晚那么短,她怎么会知道一次就中。
为什么一颗紧急避孕药要那么贵?
一支消炎药膏也要那么贵?
交完医药费,她身上所有的钱,也只够买一支消炎药膏。
天气冷,公园没什么人。
两女孩抱在一起,泪水默默流。
安小月哭,钟玲喜也跟着哭。
“叮铃铃......”
安小月的手机在椅子上叫嚣,看到来电显示,她的泪水戛然而止,一颗心被揪起。
她忐忑接起电话,“医生你好。”
“你妈妈医药费不够了,三天之内缴费,不然停止用药。”
话落,电话被挂断了。
安小月看着碎掉的手机屏幕,心也几乎要碎掉了。
她的思绪纷杂,手下意识轻抚平坦的小腹,心中暗语。
小宝宝,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抚养你。
你回去重新找个有钱、有时间、有爸爸妈妈的人家吧。
“安姨怎么了?”钟玲喜见她接完电话,一脸沉思,眉目间是化不开的愁。
“没事。”安小月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玲喜,我要去医院了。”
“小月,我刚发了工资,我转给你,不够我再想办法。”
不能当着安姨的面转钱,这会伤害到安姨的心。
“不用,我有。”
钟玲喜输密码的手顿住,察觉出不对。
安小月兼职才多少钱啊,安姨的医药费就是个无底洞,小月哪里来的钱?
“安小月,你老实说,怀孕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安小月无比平静,“医药费。”
只有三个字,钟玲喜全懂。
她恨铁不成钢的话到了嘴边,咬着舌头又咽回去。
小月的情况她最了解,为了钱,小月什么都可以做。
她什么都帮不了小月,又怎么能指责小月呢?
“那天晚上......”

安佳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目光落在安小月的小腹部。
她摇头,“怎么会?宝贝?”
安小月捂住泛酸的鼻尖,肯定地点头,“已经两个月了。”
安佳人张开手臂,“过来妈妈抱抱。”
“妈妈。”安小月喊一声,泪如雨下,伏在妈妈的肩膀上哭了出来。
安佳人没有说话,手轻轻拍着女儿的背。
此刻才发现,那个被她养得窈窕娉婷的女孩子,瘦得肩胛骨都光秃秃地硌手。
安佳人心疼极了。
在妈妈的温暖怀抱里,闻着让她安心的妈妈味道。
安小月将兼职被开除的不甘、怀孕后的迷茫以及连吃饭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
安小月坐起,声音里明显带着哭腔,“妈妈,你不生气吗?”
安佳人笑了,笑得很幸福。
“妈妈知道有你存在的时候,可开心了。我揣着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宝贝,直接去了锦成,然后把你生下来。有了你,妈妈的日子每天都像蜂蜜一样甜。”
“妈妈~”安小月声音软软,是许久不曾有过的撒娇。
“宝贝和妈妈说说,孩子是怎么来的?还有这病房,为什么医院给妈妈换了特护病房?”
安小月心知,解释这些事情,才是最难的,不是她撒撒娇就可以的。
当初的一百万,她就欺骗了妈妈。
她说是把锦成学校分的房子卖了所得,是买房子的人知道妈妈的情况,才没有压价格。
安小月抿唇,小心翼翼地开口,“我在两个多月前,和别人发生了关系。”
“你遇到坏人了?”安佳人着急又心疼,翻看着女儿的脸颊、脖颈。
“不是,是我自愿的。”
安小月知道妈妈担心,语速极快地解释。
“我今天上午刚和那人领了结婚证,这里也是他安排的。我知道这样做,是不对的。我也决定打掉孩子,他今天突然安排人找我领结婚证,我舍不得孩子。”
安小月一句没提医药费的事,怕妈妈多想,怕妈妈不愿意治疗。
“宝贝,你处理得很好,妈妈没有生气。”安佳人安抚她,“妈妈知道,在你选择说出这件事之前,你已经在心里憋了很久。你愿意主动和妈妈说,妈妈很开心。”
安佳人如何不知,女儿说得如此隐晦,更多的是为她这个妈妈着想。
谎言,都是因为太爱、太在意彼此了。
她的宝贝可是差八分就满分的高考状元啊,大好的前途。
要不是因为她突然病倒,女儿大学时光该是美好、自由、畅快的。
教职工宿舍最多卖六十万,且产权是她和女儿共有,她不签字如何卖得出去?
女儿心思单纯,以为她这做妈妈的看不出来。
哪有孩子读大学累得坐凳子上都能睡着的?
肯定是兼职去了。
女儿从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连厨房水龙头都没碰过几次的人,现在因为她得被迫学着大人模样开始赚钱。
她怎么忍心责备女儿,女儿有什么错,错的是她的病来得不是时候。
她贪婪地想多活一天,多陪伴女儿一天。
但她多活一天,女儿就多累一天。
她这是在消耗女儿啊。
只是,直接插手将她换到特护病房的人,不知道是谁家?
她改姓换名,23年过去,容貌也有变化,应该没有人会记得她。
“妈妈。”安小月听了妈妈的话,抿着唇,泪水又有决堤之势,“我真的担心了好久,我害怕你生气,害怕你丢下我一个人。”
“妈妈理解宝贝,没事的,我们要向前看。”安佳人没有细说,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和你结婚的人,叫什么名字,妈妈看看人长什么样?”
叫什么名字?
安小月想不起来。
领证的时候,局长称呼他为傅先生,她也喊的傅先生,还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
结婚证都领了,却不知道对方名字。
着实有些荒唐。
安小月翻出帆布包里的结婚证,打开递给安佳人。
男方:傅盛炀。
28岁,年纪也对得上。
是他。
安佳人不动声色地看向结婚照。
照片上的两人,没有笑容。
女儿短发,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满是疑惑,大概是有人说了什么。
而傅盛炀一本正经,英俊、贵气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
看着傅盛炀的脸,安佳人想起了好友苏西的音容笑貌。
这可怜孩子也是不容易。
刚刚知事的年纪,最先记得的却是妈妈情绪失控、歇斯底里的模样。
苏西,我们的缘分延续了。
两个孩子,居然结婚了。
当初的玩笑话,今日却成了真。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玄,好似注定的一般。
想到好友,安佳人红了眼。
安小月见妈妈一直没有反应,“妈妈?”
“没事,妈妈是高兴。”安佳人笑容欣慰,“看着倒是个还可以的孩子。”
“挺好的。”安小月违心夸赞,“事无巨细,挺会安排。”
安佳人把结婚证还给女儿,“事已至此,宝贝向前看,不要为已经发生的事情耗费太多心力。”
“好。”
安佳人的手本想摸摸女儿的腹部,想到自己在病中,换成了牵女儿的手。
“两个月了,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暂时没有。”
“这怀孕之后,要买防妊娠纹的油,现在就开始涂,别等肚子大了才用,还有......”
今天的安佳人,精神头比昨天好,说的话也多。
她从孕期注意事项,到月子要怎么坐、如何保养,都一一和安小月交代。
虽然那男人......傅盛炀安排了专业的人,但她依旧笑盈盈地坐在床边,用笔记本认真地记下妈妈的话。
安小月临走时,安佳人把之前取下的玉镯和玉吊坠一起给安小月。
交代她,“这是外婆给妈妈的,现在妈妈给你,不管任何时候,都不能把这两样东西卖掉,知道吗?”
安小月感觉手中玉冰凉,沁入骨头。
走出病房,因为和妈妈坦白了,整个人轻松许多。
她心里盘算着,等玲喜下班,可以给她打电话,把事情都和她说一说。
安小月踩着饭点回傅园,崔妈早早等在门口。
“少夫人,老太爷说,今天是你入门的日子,晚饭要一家人一起吃。”
“一家人?都有谁?”
“就老太爷、少爷和您。”
按照记忆里的路,安小月找到松涛苑。
傅盛炀和傅爷爷已经在客厅,两人说着话。
傅爷爷好像很生气,双颊微红,手在空中挥舞。
安小月停下脚步,没有继续走。

“随她。”
男人毫不关心的冰冷声音传来,即使对方怀的是他的孩子。
乔勋愣怔几秒,但他是长丰集团的总裁啊,也不意外。
“总裁,她可解你难题。”
敲击键盘的长指停顿了一秒,但也紧紧只有一秒,“继续说。”
“傅老先生催婚催得急,相亲时间都排到两月之后。既有现成人选,娶一送一,一举两得,如此高效的解决方案,我认为是可行的。”
庄严圣洁的婚姻,在他们这里就像一个可合作的项目般。
“另外,我已调查清楚,安小姐与她母亲相依为命,家庭成员简单。她母亲住在肝病医院,急需用钱。”
乔勋说得不能再明显,用钱能娶个女人回来,还有了现成的、属于总裁的孩子。
且这个女人不用为她花费精力和时间,用钱就可以打发,傅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如此,傅老先生不会念叨总裁,总裁也不用浪费时间相亲,哄傅老先生高兴。
对方目的明确,只要钱给得够,满足条件,会乖乖听话,不会搞出幺蛾子。
一个为财,一个图安宁,各取所需。
这不比娶个关系错综复杂的富家小姐来得清净、高效?
反正都要娶妻生子,安小月就是最优方案。
“脑子好不好使?”
“锦成直辖市的高考理科状元,差八分满分。”
“行程表。”
乔勋面上一喜,总裁的行程表烂熟于心。
“总裁你明天上午十一点至下午十三点三十分有空。”
傅盛炀视线终于有了偏差,落在乔勋身上,“交给你,明天领结婚证。”
“是,总裁。”
乔勋退出办公室,立即策划明天关于总裁领证的项目。
由于兼职和照顾妈妈,安小月没办法在寝室关门前回寝,她就在学校后门附近租了一户农家的房间。
房东是独居的老婆婆,租金便宜,无人打扰,更没有门禁。
昨晚两份兼职结束已是凌晨四点,她睡了四个小时。
安小月刷牙、拧帕子洗脸,装上开水和书本,就出发去学校。
食堂买两个最便宜的素菜包子,解决早餐。
她以状元的成绩,进入全国最高医学类学府。
但能被八年制临床专业录取,免去考研考博的压力,同学们的起点线都不差。
课本上的活主编在台上讲得投入,安小月也听得专心。
她要拿国家奖学金,自然要别人更认真学习,并且争分夺秒吸收知识。
所以,手机在外套包里震动,由于衣服太厚,她又太认真,她完全没有感觉。
直到课间休息的时候,她拿手机确认兼职时间,才看到三通未接电话。
安小月担心是肝病医院其他医生的电话,她走出教室,寻个安静的地方回拨。
“你好,我是安小月。”
“安小姐,我们总裁要和你结婚,你准备一下。”
“我没空。”
安小月以为是什么新型诈骗电话,手指一划,直接结束通话。
我没空!
乔勋看着被挂断电话的手机,愣了几秒,他电话里表达得不够直白?
既然这样,只好亲自去学校抓人了。
在京市医学院官方网站,就能找到各专业课表和对应的上课教室。
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安小月巴不得掰成四十八个小时用,哪有时间浪费在诈骗电话上,转身就把电话的事情从脑中剔除。
她利用课间休息时间,把教授刚才讲的内容消化掉。
下课铃一响,安小月快步从教室后门离开。
“安小月小姐。”
教学楼下,安小月被人叫住。
男人着常见的西装,但气质和卖什么大病保险的不一样。
“有事?”
“我接你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安小月怔了怔,想起刚才的电话,“和你们总裁?”
“对,你腹中胎儿生物学上的父亲。”看着越来越多的学生下来,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乔勋提议,“我们换个地方谈,条件你开。”
“行。”
安小月但凡犹豫一秒,都是对一百万的不尊重。
能轻松拿出一百万,她昨天查出怀孕,今天就找上门的人,显然对方实力超群。
对方愿意负责,她就能生下这个孩子。
昨天她已经把自己说服,手术时间也预约上。
可昨晚她做了个梦,小宝宝脸儿圆圆、眼睛大大,啃着手指,奶声奶气地叫她妈妈。
她尽量不去想,可难压心中的不舍。
断连,是很难的,她一直在努力。
一番交涉后,在学校的小湖边,安小月与男方代表人乔勋先生达成婚前协议。
“安小姐,合约已经拟好,请你确认无误、无异议后签字。”乔勋递上合同与笔。
安小月接过,笑了笑,“早有准备?”
乔勋,“互惠共赢。”
“共赢,我喜欢。”希望妈妈也打赢病魔。
合同一类,安小月做兼职吃过不少亏,看得特别仔细。
合同内容明确。
她要为傅家生下这个孩子,履行妻子、母亲的一切义务。如有婚变,除抚养费外,不分男方的财产。
而男方为她的妈妈安佳人提供医疗费用、寻找合适肝源。
安小月想到那晚男人的冷漠、毫不顾忌她的感受,纠正道,“肝源,我要正规渠道的。”
“当然。”
安小月直接签字,“签好了。”
递出合同,她心里五味杂陈。
无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结婚是她最好的选择。
短短的相处时间,阅人无数的乔勋看出来,安小月是非常纯净的人。
或者说被养得太好,反而少了些世故圆滑和防备人的心。
涉世未深,但也很容易被人捏着软肋利用。
人长得清纯漂亮,有一颗干净的心,男方没有点实力都护不住她。
乔勋抬腕表计算时间,“我已经安排好,你带上证件,现在和我过去民政局,只要总裁到,就可以领证,十分钟左右完成。”
“领完证,还有其他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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