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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阅读

百里砂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呦呦被他抓着小肩膀,整个团瑟瑟发抖,小手徒劳地挡了挡肚子。却在看清他的样子时,慢慢,慢慢舒展开,眼瞳懵懂。他是舅舅,不是娘,也不是爹。舅舅的眼睛,很像姨母,又大又好看,又暖暖的,舅舅应该也……不打呦呦吧?霍行之沉着嗓子问:“谁打你了?跟我说说!”呦呦老老实实回答:“爹、娘、姐姐打。”霍行之咬牙怒骂:“不想养就不要养,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你!!老子一看那陆癞子就是一脸奸相,不像个好东西!!还救命恩人,老子觉得里头肯定有鬼!!个畜生玩意儿,折腾一个小娃娃,真是丧尽天良……”他骂骂咧咧半天,一看呦呦眼儿大睁听得认真,猛然憋住了。然后他迅速抹了把脸,转了个笑脸出来:“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话,全都不是好话,小孩子不要学。你这么大的宝宝,还不能说脏...

主角:陆巧颜霍金枝   更新:2024-12-28 09: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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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巧颜霍金枝的其他类型小说《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阅读》,由网络作家“百里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呦呦被他抓着小肩膀,整个团瑟瑟发抖,小手徒劳地挡了挡肚子。却在看清他的样子时,慢慢,慢慢舒展开,眼瞳懵懂。他是舅舅,不是娘,也不是爹。舅舅的眼睛,很像姨母,又大又好看,又暖暖的,舅舅应该也……不打呦呦吧?霍行之沉着嗓子问:“谁打你了?跟我说说!”呦呦老老实实回答:“爹、娘、姐姐打。”霍行之咬牙怒骂:“不想养就不要养,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你!!老子一看那陆癞子就是一脸奸相,不像个好东西!!还救命恩人,老子觉得里头肯定有鬼!!个畜生玩意儿,折腾一个小娃娃,真是丧尽天良……”他骂骂咧咧半天,一看呦呦眼儿大睁听得认真,猛然憋住了。然后他迅速抹了把脸,转了个笑脸出来:“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话,全都不是好话,小孩子不要学。你这么大的宝宝,还不能说脏...

《陆巧颜霍金枝的小说小可怜被抢人生,满朝文武排队宠阅读》精彩片段


呦呦被他抓着小肩膀,整个团瑟瑟发抖,小手徒劳地挡了挡肚子。

却在看清他的样子时,慢慢,慢慢舒展开,眼瞳懵懂。

他是舅舅,不是娘,也不是爹。

舅舅的眼睛,很像姨母,又大又好看,又暖暖的,舅舅应该也……不打呦呦吧?

霍行之沉着嗓子问:“谁打你了?跟我说说!”

呦呦老老实实回答:“爹、娘、姐姐打。”

霍行之咬牙怒骂:“不想养就不要养,为什么要这么折腾你!!老子一看那陆癞子就是一脸奸相,不像个好东西!!还救命恩人,老子觉得里头肯定有鬼!!个畜生玩意儿,折腾一个小娃娃,真是丧尽天良……”

他骂骂咧咧半天,一看呦呦眼儿大睁听得认真,猛然憋住了。

然后他迅速抹了把脸,转了个笑脸出来:“是我不好,我刚才说的话,全都不是好话,小孩子不要学。你这么大的宝宝,还不能说脏话,不对,所有人都不能说脏话……对了你多大了?”

呦呦仍旧答得很乖:“三岁了。”

“三岁,”霍行之夹着嗓子哄她:“三岁还是一个小宝宝呢,吃饭还要人喂呢,哪里需要你干活儿,咱什么活儿都不用干你知道不……”

他倒了一杯茶,动作生疏地把呦呦揽到膝上,慢慢喂她喝:“应该这样才对,知道了不呦呦宝儿,三岁是需要别人来照顾你的……”

呦呦两只小手手捧着他的大手,小脑袋也凑过去,乖乖喝茶,烫也没吭声。

一口气把一杯茶喝光,呦呦恋恋不舍地咬了一下杯子边,这才退开一点点,小声小气道:“谢谢舅舅。”

霍行之一听她叫舅舅,心里就有点儿发虚。

可是看小团子一对大大的葡萄眼就这么瞧着他,水汪汪一清到底,满满的亲近和信赖,少年平生出了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哎!”霍行之郑重应下:“呦呦乖,舅舅以后会保护呦呦,不会叫他们欺负你的!等咱们回了开封府,舅舅给你买最漂亮的珠花,扎最好看的小辫儿,把你打扮成全京城最最漂亮的小姑娘……”

呦呦有一边耳朵听不到,生怕漏了舅舅的话,歪着小脑袋,努力听着。

他看着她,她连忙朝他笑了一下,腮边一对小酒窝一现即隐。

啊啊啊!!

居然还有小酒窝!

霍行之真真是被萌得心都酥了。

明明这孩子又小又瘦也不多好看,可他瞧着就是顺眼就是喜欢……

而那个陆巧颜,也不知道为啥,他就是有点儿疼不下去啊!

霍行之暗暗提醒自己不可以这样,毕竟是姐姐姐夫唯一的血脉了,一边继续夹着嗓子跟呦呦说话:“呦呦还要不要喝?”

陆呦呦有点犹豫,偷看了舅舅一眼。

她很想让舅舅像刚才那样喂她喝水,又怕要多了舅舅会生气。

霍行之又道:“要不要吃点东西?”

一说吃东西,好像已经被忘记很久的小肚肚,又恢复知觉似的,立马咕咕叫了几声。

呦呦的小脸儿一下子就红了。

霍行之倒是兴致勃勃,挥手叫茶铺子把所有点心一样来一盘子。

小团子震惊的小眼神儿取悦了他。

少年颇有一种拍马屁终于拍对地方的愉快,一样一样拿着喂她,呦呦捧着他手,小兔子一样小口小口吃,霍行之看得津津有味,简直停不下来。

呦呦也吃得停不下来。

村里徐婆婆说,娘亲舅大,舅舅是很亲很亲的亲戚,会疼你,给你买糖、买点心、买衣裳。

婆婆没有骗人,舅舅真好,真的会给呦呦买点心吃。

旁边桌上那老婆婆一直瞧着,忍不住又道:“这孩子一看就是饿久了的,不能多吃,最好也不要吃这么实在的,要不一会该肚痛了。”

霍行之一愣,连忙停下手,轻轻摸了摸呦呦的肚子,问她:“呦呦饱了吗?”

呦呦恋恋不舍地点头:“饱了。”

霍行之不大放心,又转头向那个老婆婆求助:“这位婆婆,我年轻,不懂这个。能不能劳烦你帮忙看看?”

那老婆婆见他肯听劝,就挺高兴,走过来把呦呦抱了过去,道:“这孩子你是哪里抱来的?真不是我说,这孩子只怕是打小没吃过饱饭,还不知道挨了多少打,你看看身上,新伤叠旧伤的,受了大罪了……”

她提着呦呦胳膊腿儿给他看,霍行之越看脸色越黑,简直咬牙切齿,老婆婆又摸了摸呦呦的肚子:“这……”

呦呦全身剧烈一抖,猛然咬住唇,咬得都出血了,也没发出半点声音。

这下子连霍行之也看出来了,连忙把她接回怀里,揭开小褂子看了看。

小团子瘦得皮包骨头,肚腹处一大团乌紫,一看就是脚踢的。

而在这团乌紫下头,还叠着深深浅浅的青紫,也不知道挨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罪。

“造孽啊!”老婆婆啧啧道:“打孩子哪有打肚子的,这就是往死里打啊!”

霍行之气得眼都红了:“混蛋!!简直不是人!畜生都不如!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畜生!混蛋!!混蛋!!气死我了!!”

他气得满地乱转。

呦呦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抬起小手手,轻轻的,小心翼翼的,扶在了他的脸上。

霍行之的身体一下子定住,低下头,就见怀里的小团子,小声小气道:“舅舅别生气,呦呦不疼。”

霍行之眼泪都下来了。

她的声音还带着小娃娃特有的小奶音,咬字也不太清晰,糯米糕一样绵绵软软,却安静又懂事,懂事得太叫人心疼了。

霍行之抹了一把眼泪:“呦呦,等回了京城,舅舅给你找好大夫……”

呦呦乖乖点头。

其实她现在很难受,很冷,又很热,脑袋很沉很沉,好像下一刻就要睡着了……可是她舍不得舅舅,还是强打精神,跟他说话。

旁边,他的马儿一直走来走去,打着响鼻,短促嘶鸣,骂骂咧咧。

呦呦认真听了会儿,忍不住道:“不许摔舅舅。”

霍行之没听懂:“什么?”

呦呦指了指马儿,小声道:“你的马儿,一直在骂你,牠说,你个花架子,二把刀,一天天就知道炫耀骑术,疯玩疯跑,害得我饥一顿饱一顿,水都喝不上,哪天非得摔你一下子……”

马儿的动作猛然顿住,好一会儿,一动不动,马眼中,头一次出现了“震惊”这种情绪。

霍行之却是哈哈大笑:“马还会骂人?哈哈哈,小呦呦你也太可爱了,还一套一套的,舅舅可真稀罕你!”

他按住她小脑袋就亲了一口。

呦呦脸红了。

马儿又发出了古怪的嘶鸣,还摇头晃脑,眼中带着嘲笑。

呦呦红着小脸儿争辩:“舅舅才不傻!舅舅聪明!舅舅真的不傻!”


陆癞子夫妻,对外说霍金枝是刘氏的远房表妹,但身体不好,之前从不出门,后来生产的时候,就去了城里。

走的时候,刘氏还笑说她沾了表妹的光,可以去城里生产,坐月子,享福。

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多月之后,怀里抱着娃,但脸上很丧气,不高兴。

大家问了问,刘氏就哭着说她生了个儿子,但一生下来就死了。

夭折的孩子不能入祖坟,陆癞子就想去埋了,在坟头凑巧捡了个女孩儿,就抱回来养着了,起名叫陆呦呦。

很多人见过陆巧颜在外头炫耀头花衣裳,都说是她娘亲,也就是霍金枝给她买的。

至于陆呦呦,刘氏对陆呦呦起初还可以,但霍金枝一死,就开始往死里磋磨。

旁人瞧着可怜,也曾问过,刘氏只说她活该,说你们别看她天天妆出个可怜样儿,其实心里藏奸,不是个好东西。

但具体为了什么却是查不出来。

这一趟去,方志勇还找到了给他们接生的稳婆。

稳婆说,是刘氏先发动的,生了个儿子,足有八斤重,但生下来脸就是青紫的,不一会儿就咽了气,连埋在哪儿她都知道,后来拣小女孩回来,她还帮着洗了澡。

三天之后,霍金枝发动了,生下了陆巧颜。

据说这孩子生下来就会笑,大家都说是个有福气的孩子,于是霍金枝吟了句诗,说什么巧笑什么,颜如什么,就叫陆巧颜了。

只是霍金枝身体实在不好,生下来连奶都没有,两个孩子都是吃刘氏的奶长大的。

总之,查下来没有问题。

霍大爷安静听完,转头看向四弟:“听到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现在,可放心了?”

霍行之道:“还不是不清不楚?”

声气儿却也弱了。

他心里确实想过,说不定陆呦呦才是他外甥女呢?

要不然,就算她很可爱,他也不至于一见面就打心里亲近。

但查下来,也死心了。

霍行之叹了口气,转头走了,霍大爷追了两步,在后头道:“以后不可那么对颜儿!”

霍行之闷头闷脑应了一声,加快步子往前。

虽然什么也没变,可莫名有一种对不起小呦呦的感觉。

霍行之索性骑上马儿去了城里,心说就算不是亲的又怎样,你们去疼那个陆巧颜好了,我一个人疼呦呦!

这会儿,呦呦一个人在马车里。

她已经不再发热,早上还吃了早饭,不冷、不饿,也没有哪儿疼,整个团舒服得不得了。

只是小舅舅一直没回来。

呦呦等了很久,终于壮着胆子,小手巴住窗子,慢慢冒出小脑袋,只露着一双大眼,看看这边,看看那边。

一只大乌鸦从眼前掠过,大约是看到了她,打了个旋儿又飞了回来,停在她面前,怪调怪调地叫了几声:小孩,在等我吗?

呦呦又稍微冒出一点点,乖巧回:“不是的,呦呦在等舅舅。”

大乌鸦猛然僵住。

然后牠发出哇一声怪叫,猛然飞起,土都扇了起来,扇了呦呦一脸。

呦呦连忙抬起小手去挡,差点一个后仰摔倒,赶紧双手巴住窗子。

等稳住身体再朝外看时,却见不远处的树后,刘氏鬼鬼祟祟露出了半张脸,一见她回头,立马朝她招手。

呦呦浑身一个激灵,爬起来就往外跑,跌跌撞撞滚下了马车。

跑慢了一定会挨打的,舅舅好不容易才让她不疼了,她不想再一直那么疼下去了。

一想到舅舅,呦呦忽然脚下一顿。

舅舅说了,让她不用理会娘,说她不是她娘,是个大坏蛋……

她马上就要跑到刘氏面前了,就这么一下子顿住,然后开始往后退。

刘氏当时就火冒三丈,赶上两步,一手提住了她的耳朵,拖着就往外走。

呦呦疼得一下子闭了眼睛。

却根本不敢叫痛,就这么用力咬住唇,迈着小短腿,拼命想追上她的步子,却怎么也追不上,被她拖着摇摇晃晃往前。

刘氏低声咒骂:“黑心烂肝的的小浪蹄子,老娘白养了你这么多年,巴上个爷们就翻脸不认人,我叫你半天装听不见……”

呦呦的耳朵疼极了,连脑袋都火辣辣的,刘氏的声音渐渐听不清。

刘氏狠狠把她扔到地上,瞧了瞧左右无人,一把捂住了她的口鼻,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你知道国公府是多富贵的门第不,你也不看看你这身贱骨头配不配!小兔崽子,去死吧!”

另一边。

霍行之抱着一大包衣裳,快马回来,兴致勃勃一推车门:“呦呦宝贝儿,你看我给你……咦?”

他转身出来:“呦呦呢?谁见呦呦了?”

呦呦坐的马车和陆巧颜坐的马车离得很远,下人和护卫全都簇拥在那一边,问了好几个都不曾见。

霍行之皱了皱眉,只能硬着头皮去陆巧颜那边问。

只走了一半儿,忽听得一声乌鸦叫,霍行之往那边一看,就见老大一只乌鸦一下子腾起,似乎受了惊,羽毛根根乍起。

霍行之心头猛得一跳,撒腿就往那边奔去。

偌大的乌鸦扑到了刘氏脸上,刘氏大骂了一声,胡乱挥舞着手臂,下头的手也不由得松了松。

下一刻,霍行之飞奔而来,飞起一脚,直接把刘氏踹出去十几步远,直撞到树上,才停了下来,长声惨叫。

霍行之急把呦呦抱了起来,声音都忍不住颤抖:“呦呦?呦呦?”

叫了好几声,呦呦才猛然缓了过来。

小小孩儿眼中,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好一会儿,她才挣扎着,颤抖地,说了一句:“舅舅,呦呦……没有不乖呀……”

霍行之心疼极了,紧紧抱住了她。

她还那么小啊!

她险些被捂死,眼中更多的却是茫然。

她以为自己犯了错,所以才会被惩罚,可她怎么想都想不出,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

身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年,霍行之真是从没这么心痛过一个人,也生平头一次恨极了一个人。

他一边大哭一边冲上去,不管不顾地又踢又踹。

刘氏连滚带爬地想躲,却怎么也躲不开,惨叫连连。

护卫早就赶了过来,忙上前拉他,霍行之理都不理。

霍大爷赶过来连声喝斥,他也充耳不闻。

陆巧颜已经吓呆了,与陆癞子一起躲在树后,一声都不敢吭。

眼看刘氏都快被打死了,霍大爷也是急了,大吼:“把他拉开!!”

好几个护卫下死力去拉,才终于把他拉开,霍大爷急得声音都嘶哑了:“到底怎么回事,你这又是怎么了!”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娘们儿,长得跟花儿一样,却这么烈性,跟他们处了这么久,愣是提也没提过国公府三个字,要是她提了,他说不定早把人送回来了,能搏一场大富贵。

但再一想,她当时可是有人追杀的,要是她真说了,他信了,都别说带着她了,就出门报个信儿,只怕他和霍金枝,就都活不了了。

果然是国公府出来的姑娘,真是聪明又厉害。

他想得入神,笑容越来越猥琐。

老陈看他神情,更信了几分,笑着应下,居然真的帮他找了一个人,张口就要二百两。

看陆癞子眼都不眨就给了,老陈露出了一个微笑。

看来,这小子,还能榨出不少油呢,得好生伺候着才行!

国公府。

二夫人寻思着风头差不多过去了,就向沈方仪请示,想带着两个孩子出去走走,散散心。

沈方仪也心疼几个孩子,就道:“正好明日休沐,不如你把星河一起带上,多带几个护卫,好生出去玩玩。”

二夫人还真怕婆母会说,把陆巧颜一起带上,更怕陆巧颜听见了,非要跟着去……那她绝对会当场表演一个头风发作。

幸好并没有。

于是二夫人赶紧应下,生怕陆巧颜下一刻就出来,也不敢多待,立马告退了。

大夫人听了,也有些高兴。

她的性子比较谨慎,大半的时候会明哲保身,轻易不愿掺和这种麻烦事儿。

可是当娘的人,一遇上亲儿子,也就冷静不起来了,看星河这几日郁郁寡欢,她就想让儿子如愿。

她自己一堆事儿去不了,但亲自给儿子备上了许多小孩儿能用的东西,让他去送。

于是第二天,二夫人带着三个孩子,先装模作样转了一圈儿,然后换了驾不起眼的马车,才往小农庄来了。

呦呦正跟安婆婆一起做点心。

安婆婆虽然有嗜睡病,其实平时是一个很勤快的老婆婆,手也很巧,会做菜,尤其擅长做点心。

正是桂花开的时候,她带着呦呦做广寒糕。

广寒糕其实就是桂花糕,在大昌朝,广寒糕是举子必吃的,寓意蟾宫折桂,民间也跟着效仿,用来添福气去晦气。

做法就是用鲜桂花,择去青蒂,洒上甘草水,加糖,跟糯米粉拌在一起蒸熟。

呦呦人虽小,却是干惯了活儿的,择出来的桂花干干净净。

大乌鸦飞过来,在她头顶呱呱直叫。

安婆婆这几天,也习惯了这一鸟一猫,抬头看了看,笑呵呵道:“呦呦,呱呱又来找你玩了。”

呦呦点了点头:“呱呱,婆婆做点心啦!一会儿我们一起吃!”

大乌鸦呱呱呱不停,先别管点心了,我跟你说,我今天去你前头那个家了,我又看到坏小孩了!!

呦呦现在不乐意听到姐姐的事,又觉得这样不对,不能说,鼓起小肉腮,点了点头。

大乌鸦道:坏小孩太坏了,漂亮老婆婆生病了,在吃药,她说她帮忙熬,结果她把尿倒进了药锅里头,还一个劲儿地叨叨,说,死老太婆,吃我的尿,吃死你,吃死你!

呦呦吃惊不小,眼儿都瞪大了:“那多脏啊!!漂亮婆婆跟她不是一伙的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啊!”

大乌鸦在树上跳来跳去:不知道啊!坏小孩瞪着眼真吓人,呱呱都不敢惹她了,吓人,吓死乌鸦了!!

呦呦还想再问,忽听外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大叫起来:“呦呦!!呦呦!!”

呦呦眼儿一亮,猛然跳起来,连小板凳都带倒了,飞奔出去,险些跟两个小胖墩撞个满怀。


一团一鸟对这个名字都非常满意。

然后呦呦把小门门推开了一条缝,大乌鸦斜着身子挤出去,一拍翅膀就飞了。

这会儿,一家人都挤在兰蕙院。

沈方仪已经好几年不犯晕眩之症,这一犯就来势汹汹。

下人们也不敢移动她,只能把她抬到榻上,请了府医过来,一扶脉,便说是受了气。

沈方仪为人豁达,并不是小性儿爱生气的人,再说了,这个家里,哪有人敢让她受气。

国公爷少年就在军中,成亲的时候已经二十好几了,沈方仪足足比他小十几岁,老夫少妻,爱妻如命,那样火爆霹雳的性子,在爱妻面前却从不敢大声说话。

孩子们就更不用说了。

所以大家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必定是陆巧颜的锅。

连最沉得住气的霍二爷都黑了脸,揪着陆巧颜问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心里又慌又气,忙哭道:“颜儿也不知道啊,今天颜儿跟三表哥四表哥一起在花园里玩,碰到一只老鸹,对着颜儿就叫,三表哥四表哥都在笑颜儿,颜儿弄脏了头发衣服,回来洗,外婆就来了,问了问就生气了……呜呜,颜儿好怕啊!”

霍二爷眉头都要拧成一个疙瘩。

他两个儿子虽然性子活泼,但真不是那等不听话的熊孩子。

他们跟陆巧颜处得不好,可她来叫,他们就会过去陪她玩,再不乐意也去。

她不喜欢他们提陆呦呦,他跟孩子讲清楚道理之后,他们再没有提过一次。

他觉得这对他们来说就可以了,毕竟还只是孩子……再说了,处不来,不处便是,又不是没旁人陪她玩。

可陆巧颜却揪着不放,每天都来叫他们,叫到了,再出言挑衅,等两个孩子气不过骂她了,她再哭着去告状。

两个打小没挨过打的孩子,自打她回来,三天打了四回了,如今连这么大的事情,也敢往他们身上推。

霍二爷正色道:“颜儿,你好好跟舅舅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陆巧颜急了,“颜儿说的就是实话啊,二舅舅,你怎么能不相信颜儿……呜呜,人家讨厌二舅舅,再也不理二舅舅了……”

她一跺脚就跑了,一边往屋里跑一边哭叫:“外婆,你醒醒啊,二舅舅欺负颜儿……”

霍二爷猛得一惊,怕她没轻没重,真把病人给吵醒了,连忙起身。

就见外头风一般卷进来一个人影,直接一手提住陆巧颜,捂住她嘴就往外拖。

霍家兄弟几个,连着媳妇,同声喝止,一边赶紧追上去。

霍行之一直跑到院子外头,才松开手,随手把她扔到地上,怒道:“你到底干了什么,把外婆气成这样!!”

陆巧颜害怕极了:“我没有!我没有!你凭什么说是我,明明就是三表哥和四表哥……”

眼看着几人出来,她飞也似地爬了几步,躲到了霍大爷身后,哭道:“你们既然这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接我回来,我在家哪怕日子苦些,也从没有人这么冤枉我,还打我……呜呜,我好想我娘,我想我娘啊,我娘要是在,绝不会这么对我的,娘啊!!娘啊!!你救救颜儿吧!”

她嚎啕大哭,连声叫着娘,声音尖厉。

霍家几人,无不神情复杂。

这样的话,听在人耳中,本该让人伤心难受、感同身受,更加心疼她的。

可……这番话说的时机太恰当了,太合适了,衬着她小小身量,童稚面孔,反倒让人生出一种巨大的违合感。

这种古怪的感觉,甚至压过了心疼。

霍行之脾气急,不会吵架,气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你,还能有谁,星湖星海可没有这样的胆子,只有你,一肚子坏心眼儿,心思歹毒……”

“四郎!”

霍大爷听他这话不好听了,不得不上前喝止,转头示意大夫人。

大夫人也不想接这个烫手山竽,心里暗暗叫苦,可还是不得不上前,把陆巧颜抱走,一边哄着她:“颜儿不哭了,大舅娘带你去洗把脸……”

一边抱着人就走了。

霍二爷转头进屋,把伺候的下人叫出来,细细一问。

听完了,兄弟几人半晌无言。

霍行之低声道:“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去接她……”

霍大爷迅速喝斥:“闭嘴!”

霍行之不敢再说,却仍是忿忿。

霍大爷低声道:“我让锦绣带她几日?”

霍二爷摇头:“娘的脾气你还不知吗?娘不会答应的。”

他想了想,转头跟妻子道:“你多备些女孩儿家用的精巧饰物……不,要大一些,奢华些,富贵些的,我回头私下与她聊聊,再叫娘用这些东西勾着,好生教导便是。”

几人无不叹气。

里头,三个小的,连着国公爷,都守在沈方仪床前。

霍星河是个操心的小大人儿,听着也直皱眉头。

他想起刚才他进来时,看到他送的机巧小塔和上好的端砚徽墨,全都被扔在她的杂物箱中。

那塔,看着只是一个六角木塔,其实是一个极精致的漏刻,各面窗子开合能看出时辰,真真巧夺天工,他珍视不已,平时都不舍得摆出来用。

是因为想到妹妹从乡下接回来,大约没有玩这样精致的东西,才忍痛割爱送出来的……

而端砚徽墨,虽然她如今还用不着,可这是身为兄长的良好祝愿。

本朝重文抑武,端砚徽墨是必送的礼,他周岁时就收到了,他同样是想着,她只怕打小没收过这样的礼,才为她补上的。

花尽心思的几样东西,却被她弃如敝履。

如今再听听二叔的话,原来,她并不在乎心意,只喜欢那些能披挂上身的富贵浮华之物吗?

十三岁的少年人,心头涌上了一股说不出的失望。

总觉得那些盼妹妹回家的期待,和见到妹妹的欣喜,全都被浇上了一瓢凉水,让他忽然就很没劲头,甚至生出了一种幼稚的冲动。

想偷偷把他的东西全拿回去,不送给她了!

外头,大乌鸦藏身在枝叶之间,伸长脖子,鸟脑袋侧来侧去,让每一边的鸟眼都看足了这场热闹,这才展翅回去,迅速跟呦呦说了。

呦呦听得小眉头都皱了起来,认真道:“漂亮婆婆生病,舅舅一定很难受!以前漂亮姨母生病,呦呦介里,就酸酸的……”

她小手拍了拍胸口,又指了指眼睛:“介里也老是想掉眼泪,呦呦每天都想,要是呦呦能替姨母疼疼就好了,唉!”

大乌鸦站在架子上,脑袋拐下去,看了看她的神情,然后学着她样子,也叹了口气。

但大乌鸦虽然聪明,也并不能对呦呦的心情感同身受。

有样学样地表演完了,立马兴致勃勃说别的:呱呱还看到一只小狗!好像是三小孩和四小孩养的!三小孩和四小孩去看婆婆了,小狗没人喂,在那儿咬尾巴吃呢!

呦呦一听,连忙转身,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点心:“那你喂狗狗吃吧,饿饿很难受的!”

大乌鸦点了点头,叨起点心就走了……

二房养的狗儿是一只白色的狮子狗,正悠闲地转圈咬尾巴玩儿,就见大乌鸦飞了过来,丢了一块点心在地上,声音怜悯:吃吧,傻狗。

狮子狗:???

牠脚下蓄力,往上一扑。

大乌鸦惊声尖叫,翅膀一扇就飞了,一边跑一边大叫:你这个不吃泰山的傻狗!居然敢冒犯智慧的呱呱!啊啊啊救命啊!!


霍星湖和霍星海抢着来抱,呦呦被四根小胳膊抱起,欢喜地张开胳膊,抱抱这个,摸摸那个,“三哥!!四哥!!”

霍星河加快步子,小跑着进去,呦呦一眼看到,又欢呼一声:“二哥!!”

霍星河满脸是笑,把她抱进了怀里:“好呦呦,乖呦呦,二哥想死你了。”

“我们也想你!”

两小只兴奋地直叫,在下头抱着呦呦的腿,呦呦也开心地直踢蹬,小奶嗓子喳喳地。

二夫人带着几个人含笑进来,还吓了呦呦一跳。

三哥已经有经验了,连忙道:“呦呦别怕,这是自己人,是我娘亲,呦呦也可以叫她娘亲,是娘亲带我们来的。”

呦呦傻乎乎就要叫,霍星河连忙道:“叫姨姨吧。”

呦呦就乖乖叫了一声:“姨姨。”

二夫人笑着摸了摸她小脸,“呦呦真乖。”

安婆婆也出来了,二夫人叫了一声奶娘,就扶着她去另一边说话了。

霍星河找了个马扎坐下,双手搂着呦呦,两小只全都挤在他身上,四个人挤成一团。

霍星湖问:“呦呦有没有想哥哥啊?我们天天想你!!”

小团子猛点头:“呦呦也天天想你!想舅舅,想……”

她小脑袋转来转去:“咦,舅舅呢?”

霍星河忙道:“舅舅去学功夫了,想变得更厉害,回来好保护呦呦,他也想呦呦想得不行,所以让我替他多抱呦呦一会儿。”

呦呦立马尽力张开小胳膊,努力跟他抱抱。

一边软乎乎道:“呦呦想你们,想得都哭哭啦,想得晚上睡不着!呦呦笨笨,弄丢了二哥给的福气锁锁,也不会打舅舅的聪明扣扣,呦呦担心自己又变成扫把星,把舅舅,二哥,三哥,四哥,扫得不理呦呦了……呦呦介里痛痛。”

她小手拍胸,眼泪汪汪。

霍星河柔声道:“呦呦才不是扫把星,二哥不是跟你说过了,呦呦是福宝宝。”

他从怀里掏出长命锁,绳子都重新换过了,含笑道:“瞧,锁锁不是在这吗?这根绳绳,是舅舅和三哥、四哥都打了扣扣的,二哥还在下头打了福气络子,呦呦看漂不漂亮?”

两小只也猛点头,霍星湖道:“我打得可认真了,一边打一边背诗呢!”

“我也背了!”霍星海不好意思地道:“我虽然只会背一首可爱的诗,但我背了三遍呢!”

霍星河笑着给她戴上:“呦呦戴上这个,就又聪明又有福气,什么都有了。”

呦呦两只小手手捧着,认真看了看,然后就塞进了衣领子里头,双手掩好:“呦呦介次一定藏好,不让坏姐姐抢走!”

霍星河道:“嗯,这次坏姐姐绝对抢不走了。”

“对,”霍星河认真道:“我娘可厉害了,我娘让他们把门守好,谁也不许进!陆巧颜敢进来,就打死她!”

霍星河又变戏法一样,取出一个小银镯子:“看!”

呦呦呆了呆。

她小小的心儿想不明白为何,为何看到镯镯时,没有了那天看到锁锁的欢喜。

但还是双手接过,问他:“这就是二哥烤月饼烤到的镯镯吗?”

霍星河失笑:“对,这就是二哥烤月饼烤到的,二哥以后每个月都烤月饼,攒多多的钱,养呦呦。”

一边说,一边把银镯子戴在了呦呦小小的手腕子上。

两小只心里盼着见妹妹,但他们想不到这些,看得羡慕死了:“二哥,你在哪儿烤得月饼,我们能不能也去帮忙?我们也想赚钱。”

霍星河微笑着看了他们一眼:“这可是你们说的,等回去,我就教你们,烤,月,饼!”

三人一团,紧紧挤在一起,叽叽呱呱说个不停,亲兄妹也就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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