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不理会众人,只定定看着李钰。
再不解决这艳尸,待你们成亲期满一年,艳尸吸足了阳气,便可开杀戒了,届时你一家三口都要送命!
李钰生父早亡,家中只一个寡母,一个待嫁的小妹,婚后都搬到了我的大宅子里。
听闻他们一家,原是有名的破落户,在李钰入赘他那个孤女前妻之前,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了。
入赘之后借着前妻的家产做起了生意,才慢慢富裕起来。
我这婆母穷了大半辈子,抠搜已经成了本能。
纵然我带了二十万两嫁妆,也舍不得花钱聘贴身丫鬟,一应吃喝坐卧全要我亲手侍奉。
我白日里与她待在一起的时间,几乎要比李钰还多。
真贴心。
毕竟艳尸吸食精气,须得亲密接触,若不靠床笫之事,那只能如这般天长日久待在一处才行。
这不,酒楼宴会尚未过半,婆母就叫人唤我回去。
说是突然想吃燕窝,要我亲手给她炖补品,正好打断那道士的危言耸听。
果真是我的贴心好婆母。
伺候完婆母汤药午睡,我马不停蹄又转到了小姑的闺房。
她婚期定在月底,如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决意要赶在婚期前,绣一件全望江郡最华贵美丽的嫁衣。
当然,对外是这样说,实则一针一线,皆由我这个精于女红的嫂嫂代替,小姑则时常乔装偷偷跑出去玩。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鬼。
既然吃了你们家一点精气,那贡献些手工活也是理所当然。
我在小姑的闺房老老实实绣嫁衣。
鲜亮的绸缎上逐渐铺开大朵牡丹,素白的指尖拈着针线上下翻飞,像花丛中飞舞的蝶。
生活不易,艳尸叹气。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涌现出莫名的寒意。
我心头下意识泛起一丝不安,抬起头对外张望。
李钰的身影赫然出现在门口,面色阴沉不定:卿卿,过来。
他身后,道士仙风道骨,小姑跃跃欲试。
小姑手里,赫然捧着一把杀猪刀。
李钰竟真信了那道士的话。
我下意识皱眉,心中念头飞转,面上却顺势做出委屈的神色。
夫君当真信任一个游方道士更甚于妾身吗?
李钰眼底泄出一丝不耐烦。
你若好生过来了,我自然信你。
小姑李锦看热闹不嫌事大。
嫂嫂,快些吧,这么点事也值得你哭哭啼啼?
做这副矫情样子给谁看?
我在绣架旁磨磨蹭蹭,不愿过去。
夫君,这副绣品到了关键时候,停不得手,若不一气呵成绣完,便要拆了从头绣起,恐怕耽误小姑婚期。
李钰尚未说话,李锦先急了。
不行!
那可是我的嫁衣!
我还盼着大婚那日风风光光地出嫁呢!
哥,你先让她绣完吧!
李钰见我不同以往乖顺,疑心愈加深重。
他眉头紧皱,死死盯着我:过来,别让我说第二遍。
哥——李钰厉声呵斥:不想让她动,那你捧着刀过去!
李锦双手一颤,不说话了。
我只好放下绣花针,一步一步慢慢挪过去,站到李锦旁边,用衣袖掩住口鼻,委屈巴巴: